看我家里人寄了什么。”包裹一打开,里面全是家里的特产,晒干的野山菇、自家炒的南瓜子、腌制的酸菜,还有一包用油纸包着的芝麻糖。“来来来,见者有份,我表婶手艺可好了。"叶籽把特产分给两位室友。楚湘仪又想开口八卦,叶籽眼疾手快地往对方嘴里塞了一块芝麻糖。麦芽糖黏着上牙膛,外层包裹的芝麻令人满口生香。楚湘仪嚼啊嚼,好不容易嚼完,刚要开口说话,叶籽又塞过去一把南瓜子。几次三番下来,楚湘仪腮帮子鼓得像只仓鼠,气愤地瞪着叶籽,抗议道:“……你这是堵我的嘴!”
闹腾了一阵,三人决定趁早去洗漱,避开用水高峰期,这样就不用抢水龙头了,这是她们摸索出的经验。
等她们收拾妥当回来,熄灯上床,黑暗中,楚湘仪突然从对面铺位探出头:“叶籽,你准备谈对象的时候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啊。”叶籽纳闷:“为啥?”
“墨姐已婚,你要是也找对象,那不就剩我了,多不合群。“楚湘仪翻了个身,嘟囔道,“我也得找一个。”
叶籽哭笑不得:这还能说找就找?难道跟拔萝卜似的,一嬉一个男朋友?实验课终究还是来了。
正午的阳光透过实验室的玻璃窗洒进来,照在一排排整齐的实验台上。生物(1)班的学生们穿着崭新的白大褂,戴着护目镜和一次性橡胶手套,紧张地站在实验台前。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和福尔马林的气息,墙边的铁柜里整齐摆放着各种玻璃器皿和标本瓶。
“今天我们要观察植物细胞的有丝分裂。"站在讲台上的方维祯教授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实验室瞬间安静下来。
她约莫五十多岁,身材瘦削,头发已经花白,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实验材料是蚕豆根尖。”
实验室里只有三台显微镜,每两个小组共用一台,需要轮流操作。“每组派一个人操作,一个人观察,一个人记录。"方维祯环视一周,“操作前先复习一下操作步骤。”
楚湘仪悄悄吐了吐舌头:“我手笨,还是让叶籽来吧。”沈墨也同意。
叶籽没推拒,开始操作,她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漂洗过的根尖放在载玻片上,然后滴注染液,她的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像第一次做实验的新手。“叶籽,你怎么这么熟练?"楚湘仪小声问道。“方教授上午发的资料里都有呀,重点难点我都给你标注出来了。”叶籽回答。
楚湘仪吐了吐舌头:“我还没来得及看完。”沈墨一边记录一边低声说:“我也只看完了三分之二。”操作完毕,叶籽安慰她们:“没事儿,时间还早,咱们还能再练习一次,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方维祯在实验室里巡视,不时停下来纠正学生的操作错误。当她走到一个男生身边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在干什么?盖玻片要轻放,不要直接压上去!”
男生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想要补救,却把操作过程弄得更糟了。“上午我发的资料你们都没看吗?"方维祯的声音陡然提高,“那里面有详细的实验步骤和注意事项!”
教室里鸦雀无声。
资料确实发下来了,但那份资料是全英文的,里面充斥着大量专业术语,再加上今天满课,资料刚拿到手就要去上下一节课了,很多同学连查字典都来不及。
方维祯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随机点了一组:“你们来演示一下完整的操作流程。”被点到的两个女生战战兢兢地走上前,结果该用高倍镜时用成了低倍镜,记录的数据也乱七八糟。
“这就是北大学生的水平?"方维祯的声音冷得像冰,“谁能准确无误地完成整个实验流程,这学期实验课加三个学分。”教室里更安静了,大家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当这个出头鸟。只有叶籽有些心动,当即对楚湘仪和沈墨说:“要不咱们组去试试。”楚湘仪瞬间瞪大了眼睛,磕磕巴巴道:“这、这能行吗”沈墨微微蹙眉:“应该没问题,叶籽刚才帮我们把操作步骤讲解过一遍了。”
叶籽循循善诱:“做错了最多被臭骂一顿,但是如果做对了,白赚三个学分,跟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楚湘仪一下子就被说服了,英勇就义一般握了握拳头:“那就干!”三人交换了眼神,叶籽举起手:“老师,我们组想试试。”方维祯的目光在叶籽身上一掠而过,微微点头。叶籽带着楚湘仪和沈墨走到实验台前。
她有条不紊地操作,无论是取材、漂洗、染色,还是最后的镜检,都娴熟得像做过千百次一样。
显微镜下,蚕豆根尖细胞的有丝分裂各期清晰可见。叶籽一边调整,一边解说:“这是处于分裂中期的细胞……”
旁边的沈墨和楚湘仪默契地记录下来。
整个操作行云流水,数据记录准确完整,方维祯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渐渐缓和。
她拿起叶籽她们小组的资料簿翻看,发现里面密密麻麻标注着英文术语的中文释义。
“这是谁写的?"方维祯指着那些注释问道。叶籽坦然回答:“是我标注的,老师。”
方维祯盯着叶籽看了几秒,只是嗯了一声,把本子还给她,转身走向讲台。下课铃响起,方维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