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她已经飞快地溜走进了房间。
只剩下奶奶在客厅对着电话里气急败坏的说,“我都说了这死丫头没出息没出息,你们就是不信,走个路都能把垃圾桶踢倒!我消什么气,你们赶紧的,把这死丫头给我接走!”
听着奶奶生气的愤怒,她才报复心满意地哼了一声。至于今天的作业一一
不写。
才不要写。
反正写了也不会被表扬,反正自己是坏孩子,是没出息的坏孩子,是爸妈都不管的坏孩子。
以后都不写了!
第二天,她就这么背着原封不动的书包去上学。果然,老师看到她的作业后,怒火中烧,指着她的名字让她去门口走廊罚站。
她从前没有闯过这样大的祸,要么是作业错得太多,要么是和其他人上课讲话、课间打闹,还从来没有作业完全不写。年幼时大多数小孩子还是怕老师的,哪怕作业忘了写,也会想方设法编个理由,说什么作业忘了带之类的,直接不写那是万万不敢的。而她极为嚣张,每科作业都没写,这无疑是重大的死罪。在班主任面色铁青的发威下,全班同学都回头看着她,她死倔着一张脸,一副坏孩子理所当然的样子,到门口去罚站。那天她也理所当然的出了名,连教导主任都惊动了,把她叫到办公室问她怎么回事。
以往被叫办公室,再让老师头疼,那也只是脑袋里鬼主意多了点,一字一句都是为自己辩解,讲道理还是听的,多讲几遍道理也就懂了。但是那天她倔着一张脸,跟那些让人真正头大的顽劣小孩一样,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所以理所当然的,那天她在办公室待了一个上午,班主任和年级主任连番对她进行教育。
课一节又一节的过去,办公室里来来往往,有老师,也有学生。还有梁嘉禾。
他的作文比赛拿了一等奖,年级主任特意把他叫过来。这对学校来说也是一项荣誉,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喜笑颜开,对着梁嘉禾的班主任和语文老师不断恭喜。
他站在中间,宝贝似的待遇。
她暂时被老师放过,站在旁边,别开脸,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在入秋后已经渐渐变黄。
直到快要到上课时间了,老师们才让梁嘉禾回去,语气和笑容都还没散。连带着对她的语气都少了一点严厉,但是看到她依旧头疼。作业完全不写,这就不只是作业的问题,是很严重的态度问题,年级主任对她感到头疼,“江渺,老师不是想怪你什么,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跟老师说,老师可以帮你解决,但是你不能这样什么都不说。”她还是那副样子,不知道在跟谁恼气,硬硬地说:“我没有问题,我就是不想写。”
就这副怎么说都没用的死倔样子,年级主任感到头疼。最后一节课要开会,年级主任也没时间跟她这么一直耗着,又觉得她以前都不是这样,肯定是事出有因,还是想给孩子做一下思想工作,尽量挽救一下,因此让她在办公室里自己坐着玩一会儿。
全办公室的老师都要出去开会,年级主任走之前,还拿了两块糖给她。毕竞还是小孩子嘛,哄一哄,先让情绪缓下来,有什么话才能好好说。年级主任把她安顿好,让她在椅子上坐一会儿,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这样,老师先去开个会,你在办公室里自己想一会儿,等老师开会回来,你想好了再跟我说。”
说完,年级主任就拿着开会的笔记本出去了。办公室里的老师陆陆续续的走了,又恢复了安静。她手里捏着那两块年级主任给的糖,心底已经隐隐有了些后悔,可是那天老师和奶奶说的话,噢,还有筒子楼的牌桌子上,大人们那些嬉皮笑脸的玩笑话,依旧梗在心里,吐不出来,很郁闷。
好像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是真的想变好。
即使是想好好听课,也会被老师以为是骗人的小把戏,她的解释都是狡辩,那些努力的举动在大人们看来只是装模作样,反正怎么样她都是没出息的场孩子。
她的脑袋趴下来,下巴埋在胳膊上。
那两块糖放在面前,然后听到,办公室里又有脚步声。很轻。
但是很熟悉。
身侧的玻璃窗外,风轻轻地吹过,梧桐树叶在风里枯黄地飘落。她僵硬着脖子,慢慢地转头。
办公室空旷的门口,梁嘉禾正走向她的身边。她的身体不自觉地感到僵硬,身体重新坐直回来,碰到身后的椅子靠背,却有些颓败地垂下来。
她别开脸,声音也小得发闷,“你不是应该在上课吗。”好奇怪。
只是昨天下午没有一起放学而已,为什么感觉好久没有见到他。她这么想的时候,却听到他轻轻的语气,带着点寻常的轻飘飘,“逃课了。”
听到梁嘉禾的话后,她猛地转过头。
她的脸上写满不敢相信。
对上她的眼睛,梁嘉禾却微微地笑着,似乎在说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却觉得这很难相信,拜托,谁听了都会很难相信吧。这个世界上谁逃课都可能,梁嘉禾是最不可能逃课的人,他可是最学校最最最好的学生,老师同学都喜欢他,公认的学习榜样。只震惊了这么一秒,她就重新趴回桌子上,双臂枕着下巴,“骗人。”“为什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