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握得踌躇壮志的笔就这么在本子上没心情地乱写乱画。下课后,老师把她叫去了办公室,问她上课为什么扰乱课堂纪律。她觉得自己很冤枉,有理有据地为自己辩解。老师却觉得她是狡辩,“既然是想听课,为什么不好好听?”“我没有不好好听,我很认真地在听。”
她很委屈地替自己辩解,老师却翻着旧账,从她开学到现在的作业,再到她的种种坏孩子的罪行,从头数落到尾。
最后重重地敲着桌子:“你说说,就你这样,长大了能有什么出息,你爸妈不管你,你就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她从最开始的还为自己辩解,但是随着那句“你爸妈不管你”,稚嫩的、靠着倔强维护的自尊心,摔得稀巴烂。
那个课间是全年级都要下楼做广播体操的大课间,比平时的课间时间都要长,也是她平时最喜欢的时间,因为可以到教室外面活动她就这么站在办公室里,听着一句又一句的数落,再也没有说过话。外面的广播声响起,欢快又有活力的音乐声传进办公室。再到广播体操的音乐声也停了,做完广播操的小朋友们陆陆续续回到教学楼,教学楼的楼梯间渐渐有了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热闹。办公室门外的走廊,也渐渐被热闹起来的跑跳声和笑声覆盖。老师看她这副不敢顶嘴的模样,特别满意,拿起水杯拧开盖子,满意地让她回去。
走出办公室后,沿路已经做操回来的小朋友看到她,跟她打招呼,问她今天怎么没有下去做操,她的声音也变得没有力气,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那天后面的几节课,她也没有再认真听。
平时上课老是喜欢找她讲话的朋友给她传纸条,她也没有回。整个人就这么没有力气地泄气下去。
其他小朋友察觉到了她的反常,知道她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安慰着她不要放在心上。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被叫办公室了,老师说的那些话你不都听习惯了嘛。”
“就是就是,反正你爸爸妈妈都不在家,请家长也不用怕。”“我们渺渺是谁啊,什么时候怕过老师。”小朋友们七嘴八舌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她也不知道自己难过的是什么。
但是在朋友们热热闹闹的安慰下,她也找回了力气。就是,她什么时候怕过老师。
她就是没爸妈管,她就是无法无天。
“走啊渺渺,一起回家。"在小朋友们的招呼下,她气呼呼地拽着书包跟着一起出了教室。
她有一段时间没有跟大家一起放学了。
最近都是和梁嘉禾一起,很认真地想要成为一个好好学习、好好写作业的好孩子。
因此没有再和其他朋友们一起,放学后在回家的路上叽叽喳喳说着聊不完的话,一起去小卖部买零食,一起凑着零花钱买着小卖部里的玩具,玩到快要吃饭的时间了才回家。
在走出校门的时候,在朋友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中,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平时和梁嘉禾一起回家的方向。
良心短暂的不安了一下。
但是老师说的那些话犹如在耳,刺痛的一瞬间,她立即自己枢气的猛地扭回头。
再也不要好好学习了,反正怎么样都是坏孩子。反正怎么样都不会被表扬。
反正在老师眼里她只会捣乱,根本不会好好听课,是连爸妈都不管的坏孩子。
在朋友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中,她又回到了以前,放下书包就出去玩。筒子楼里的小伙伴们好几天没有见她一起下来玩了,一看到她,喊着:“渺渺,你可算跟我们一起玩了,我们还以为你以后都不跟我们一起玩了呢。大人们在旁边打着牌,听到他们小孩的话,抽空笑了声:“咋可能哦,我早就说了,不超过几天,渺渺肯定会回来跟你们一起玩的,她哪里是读书那块料啊,三分钟热度几天而已。”
说完,嬉笑着碰牌。
牌桌子上乌烟瘴气如旧,顺口一句话,玩笑似的,丝毫不在意小孩子会怎么想,会不会放在心上。
有一瞬间的风轻轻吹过。
她抬头,看到头顶那棵梧桐树的枝桠,在风里安静浮动。而后她恶狠狠地扭回头,那又怎么样,反正她就是坏孩子,坏孩子本来就不喜欢写作业,本来就应该在外面玩。
那天她放纵地玩到了天黑,直到所有小伙伴都被大人叫回去写作业了。她一个人回了家,推开家门,奶奶正在和爸爸打电话,依旧是那副她熟悉的语气,“她能学什么好啊,前几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装模作样的学了几天。”说话间,看到她进来了,奶奶白了一眼,继续道:“这不,才几天就装不下去了,今天又玩到天黑才回来。要我说,丫头片子本来就没什么出息,将来还不是找个人嫁了,把她留在这里读书有什么用,还不如接到你们那边去,厂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让她多帮帮,读完书还能早点打工贴补点家用。”爸爸在电话那头说什么,她听不见。
奶奶说的那些话,她并不完全能听懂,但是说她装模作样和没出息,她是听得懂的。
她走过的时候,一脚“不小心"踢翻了奶奶旁边嗑瓜子的垃圾桶,瓜子皮撒了一地。
奶奶闻声气愤地朝她看过来,“你这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