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得愣住了,心情持续下沉,缓缓补全了之前简短的吩咐,“把世子带去隔壁空房,喂他解药,守住房门,派人去通知英国公府,让他们来领人”
“至于你,”赵寅脸上露出畅快的笑,“我们好好谈谈”室内甜腻的香气还未散去,阿怜站在窗边,抱着手臂听赵寅将从前说过的话来回贯通了一次。
“他不争不抢,却什么都有,我又挣又抢,一无所有,凭什么?”阿怜没回,心里却不屑极了。
无论赵寅如何在她面前诋毁抱怨,她却只从中听出了嫉妒。他嫉妒谢琅无忧无虑,潇洒恣肆,嫉妒他身为英国公府的独子,却不被周围人赋予必须完成的使命和期待。
而他一生下来就背负着亡母的出人头地的祈愿,被谢家选中后又背负着谢家的期待,片刻不得松懈,直至登基前一直与其余兄弟明里暗里地较劲。在他登基后,英国公府的地位更加稳固,谢琅坐享其成,享受着比他更加纯粹的关心和爱意。
谢太妃养他在膝下那么多年,却也为了英国公府来干涉他的婚事,而对于谢琅却说,“我英国公府哪有联姻一说,自是看他自己的心意”身为官家,他手握皇权,一边忌惮着谢家的势力,但又被谢太妃的养育之情和谢家的从龙之功压着,不敢大刀阔斧地削弱,又不甘于现状,才次次借他人之手给英国公府添乱,陷谢琅于险境。
他不敢真的害谢琅出事,可谢琅越狼狈、越痛苦,他就越开心、越畅意。得知谢琅心悦她,他原本想引诱她爱上他,心甘情愿地入宫,可不仅发现她不为所动,还诧异得知她可能早就心仪谢琅,与他两情相悦。他不甘心又输一局,于是借着′摆脱赐婚'的由头将谢琅引来百花坊,再去崔府逼她亲口承认对谢琅的情意。
现在她承认了,赵寅却还是不罢休,“你随我入宫,我就答应你,不再为难他”
阿怜摇头,“不可能,我早就说过我不愿意,就算没有谢琅,我也不会跟你入宫”
赵寅忍着暴怒冷嘲,“你以为谢琅是真的爱你?”“无论什么,他都能轻易得到,而你迟迟没应他,这才勾他起了兴趣,等过个三年五载,便会对你弃如敝履!”
阿怜心里也生了火气,“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比起三五年后的事,我倒是更想知道,明明你嫉妒的是谢琅,为什么非要抓着我不放?”赵寅空白了一瞬,盯着她半晌没说话,肩膀都沉了下去。阿怜以为是′嫉妒'这词戳了他痛脚,见他表情越来越可怖,心中一急便脱口摊牌道,“反正我是不可能跟你进宫去的!”“你居于万人之上,拥有的那么多,却从来不看,只觉得你拥有的还不够,从前跟你兄弟比,登基后要与我表弟比,这本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你不珍情已有的幸福,却要来祸害我表弟,只因表弟心仪我,便不顾我的意愿,跟狗皮膏药似的黏过来,你阴暗扭曲,滥用私权,德不配位,我就是死,我也不进宫!”这一段话说得她直喘气,赵寅忽仰头笑了一声,眼里有泪光闪烁,“阴暗扭曲,滥用私权,德不配位?”
他一边重复她的话,一边上前,双手伸过来时她下意识去躲,以为他要掐她的脖子泄愤,可他却固定住她的肩,隔着衣物在她肩头狠狠咬了一口。“疯子!“她叫了一声猛地推开他,眼里带着吃痛的泪水往窗户上躲。赵寅却拉住她,“别跳”
“我没说要你死,你急什么?”
“我们来打个赌吧"他忽道。
“三年。你即刻离开上京,不要跟谢琅有任何的解释。”“要是三年后,他还是对你一往情深,既不娶妻,也不纳妾,我便不再为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