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浅活十八天
贺祈的饭量跟猫一样,一碗米饭加几筷子鱼就打发了。季山月一直怀疑他是不是不好意思吃,直到不信邪地摸了他的胃,发现确实是鼓的。
好吧,他这人还怪省饭的。
看贺祈已经吃饱,季山月索性给自己换了个大点的盆,把剩下的鱼片、酸菜,还有米饭全部包圆,炫得干干净净,只剩点鱼汤,留着晚上煮面条吃。<1下午两三点,她锁了门,提着锤子下了山,准备到谷口的国道上去巡逻。北江这几天会慢慢退水,必须时时关注,经常清理岸上的丧尸,否则等水退下去,丧尸全都要爬上岸来,一下子打那么多,可有得她累的。早上才刚刚下过雨,到下午,就已经非常酷热了。大雨已经消耗完云朵里的水汽,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快下山时,季山月眯着眼看了看头顶火热的太阳,老老实实把草帽扣在头上。
太晒了,这紫外线,她这个黑皮也得晒脱一层皮。谷口前的国道上,废弃车辆之间,果然又多了几道踉跄挪动的身影。它们身上的毛衣和羽绒服往下滴着水,显然才刚从水里爬上来,步伐沉重木然。
锁好大铁门后,季山月转身提着锤子敲碎一辆废车的玻璃,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吸引来所有丧尸。
很快,谷口陆续响起几道锤子敲打重物的闷响,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几具无头尸体。
尸体中间唯一的活人拉来小斗车,展开清扫工作,把尸体推去桥上,倒到江里。
北江仍不息地奔涌着,波涛声阵阵,水中杂物无数。在经过一处小坡时,总有什么东西在坡下“咔嚓”作响,那声音夹在波涛声中,十分突兀。
推完最后一趟尸体后,季山月站在小坡上,够着脑袋朝下面望了眼。绿色的芦苇丛被浑黄的江水淹了过半,有东西在芦苇丛里动,搅得江水出现不寻常的道道波纹。
她眯着眼睛,试图分辨得更仔细些,好半天才看出,那似乎是个轮子。一个浮在水面上的轮子,还配着半个扶手。此刻,那扶手上搭着一只乌青的人手,有几缕发丝正从浑浊的水里缓缓浮起。江风徐来,芦苇娑娑,旁边的坡上几块砾石骨碌碌滚到水中,发出几道清脆的落水声。
被这声音刺激,扶手上的乌青人手猛地抓紧,轮子连带着底下的结构一阵剧烈抖动,“咔嚓”作响,水声激荡。
很明显,这只人手的主人,哪怕曾经是人类,如今也变成不用呼吸的丧尸。不过,季山月却对这个浮在水面上的轮子颇感兴趣。根据她的经验,轮子搭配扶手,她只能想到轮椅。一一捞起来洗干净,正好给贺祈用。
想到这儿,季山月转身回去,从废弃超市后面找来一个勾枇杷的竹竿。她把竹竿顶端探进水里,正好勾住那轮子。
为了捞这玩意儿,她往坡下走了几步,手臂肌肉一绷,半个轮椅就从水里被撬起来。
真是轮椅,还很新!
虽然被水泡过,但应该能用!
季山月心里美滋滋,把钩子换了个位置,勾住轮椅的后靠背,收着竹竿想把它往岸上拖。很快,她的耳畔就传来清脆的爆裂声。“辟地……”
不好,竹竿撑不了太久。
季山月脸色一变,快速收了两下竹竿,伸出手就去够轮椅的扶手。下一刻,一个浮肿的人头张开血盆大口猛地朝她咬过来!“我去!”
要不是她缩手缩得快,估计还真得被它咬掉一块肉。哪怕是异能者,被最低等级的丧尸咬到,都有一半的几率受到感染,变成丧尸。
她一直以来都比较谨慎,但也实在没想到一个被绑在轮椅上的丧尸竟然能处于一阶往二阶过渡的阶段,具有这么高的灵活性。1这脖子…是蛇吧!
“咔咔,咔咔。”
面前,矮小孱弱的老太太丧尸将脖子扭了一百八十度,摇晃着脑袋,用那双瞳孔扩大、布满血丝的昏黄眼睛凶恶地盯着季山月。时不时将牙齿咬得咔嚓化响,牙齿上还挂着黑黄的粘液。
有点吓人……
与它对视片刻,季山月淡定地举起铁锤一-狠敲它的脑袋!一声闷响过后,丧尸猛地倒向一边,脑袋瘪了进去,像是已经嘎了。为防它诈尸,她手起锤落,又补了一锤。
竹竿又发出一声脆响,怕竹竿断裂,她一把抓住扶手,将轮椅稳住,与此同时,手不小心碰到了哪个按钮。
束缚住老太太的绑带一下弹开,轮椅上的尸体带着惯性滚落坡下,最终“噗通″一声栽到水里。
很快,它就像从北江大桥上倾倒下去的无数尸体一样,被一刻不停地翻滚的水流带向江心,冲向了下游,消失不见。季山月看了会儿,这才把好不容易得来的轮椅拖上岸。轮椅靠枕下方有个塑料框,里面有张小小的纸片,上面写的应该是轮椅主人的名字。
纸片已经被水浸湿一半,字迹有些模糊了,但依旧可以看出执笔者笔力遒劲。
季山月小心取出纸片,一字一顿,念出了上面的字:“吾爱,岳淑仪。”
脖颈如蛇的丧尸老太太,原来叫做岳淑仪。丧尸病毒爆发前,她被人爱着,也被人周全地照看着。只是,既然她能流落到这里,爱她的那个人,应当也不在了吧。江风吹来,季山月的手松开,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