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何事?又是哪儿得罪你了?你为何要这般害我!”“我向来与你姐妹相称,你竞要毁我一生,安宁殿下,你的心是黑的吗?”房蕙头上带着帷帽,安宁看不清她的脸,但不用看也知道她此时必然是面容扭曲,恨不得啖自己的肉,饮自己的血。安宁眉心微动,道:“蕙姐姐,我有句话要独与你说,你听了后再骂我不迟。”
房蕙提防地瞪着安宁,安宁朝她勾勾手指道,“你若不听的话,怕是会后悔终生,届时你杀多少个成菊都无用,脸毁了就是永远毁了。”脸毁了…….
这对极其重视相貌的房蕙来说,无疑是比死还难受的酷刑。这小蠢货这样说,是有办法治她的脸吗?
这些日子她和母亲访遍名医,个个束手无策,小蠢货又有什么办法呢?可万一呢?
听说小蠢货近段时日,日日往禾府跑为那禾府的瘸腿伯夫人治腿,伯夫人如今能由下人们扶起来走一段路了。
忠远伯夫人那腿,当初也是名医们没法子治的,如今倒是被这小蠢货妙手回春了。
难道她身边当真有世外高人吗?
房蕙将信将疑地挪过去,安宁凑到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话,道:“蕙姐姐,我有办法让你的脸恢复如初,条件是必须让你姨母和娘亲放了成菊姑姑,并不再追究此事。此事的事实真相你我众人都心知肚明,若是真传扬出去,对你和曹家都无好处。”
“你若不答应就等着烂完全身吧,胭粉盒里的脂粉毒性我看过,它不仅仅会让你毁了脸,还会渗入你的肌理,若真侵入肺腑,恐怕就只能备好棺椁等死了。”
安宁从承庆宫出来,焦灼等待的秋分和白露立刻迎上来。“殿下,成菊姑姑呢?”
安宁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道:“被母后扣住了。”曹皇后说,只有她真正治好房蕙的那日,她才会放了成菊。白露叽叽喳喳又问了许多,安宁没有心思一一回应,只问道:“宋谨言找到了吗?”
秋分摇摇头:“还没信儿。”
安宁瞬间像是失去所有力气,脚下一软,幸好秋分手疾眼快,及时扶住了她。
安宁有些懊恼,照常来说宋谨言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跑不了多远才是,况且这是在宫中,要不了几步就有侍卫巡逻,他怎么可能一整夜都没音信。“吱吱一一吱吱一一”
安宁循声望去,吓得一把抓紧了秋分的手臂。几只小白鼠在她脚下不断转圈打转。
白露见到,上前来驱赶,“走,走走,宫里哪来的老鼠呀。”“等等。“安宁仔细瞧了瞧,那小白鼠好眼熟。似乎是国师闻宥送过她的。
承庆宫公主殿的一间小耳房中。
宣宁走进耳房,耳房里只能睡一个人的简朴小榻上躺着一个男子。日光从门外照进来,落在男子清隽如玉的脸上。是宋谨言。
骤然的强光照着眼皮,宋谨言的手指动了动,微微睁眼,瞧见一张秀丽的脸,他下意识想去摸剑,却发现腰间空空如也,紧接着撕裂般的痛从前胸后腰袭来。
剧痛令他记起,他的东西全落在了那个女人那。宣宁见他醒来,面露喜色,“小公子,你醒了。”见他目光阴冷充满防备,宣宁忙道:“小公子你别怕,本殿下不会伤害你的,哈。”
她昨日去勤政殿向父皇请安,返回承庆宫时路过宝鸾宫附近的风荷池,恰巧见这个浑身血淋淋的人从宝鸾宫的宫墙里翻了出来,栽在风荷池边,昏死了过去。
原本她以为此人只是宝鸾宫的寻常宫人,想着命人把此人丢到池里溺死,再去父皇那边栽赃安宁一个虐杀宫人的罪名。结果内侍们一翻开此人,露出这副姿容绝世,俊逸非凡的脸时,她立时叫停了内侍。
走上去仔细观察,她认出此人竞是话本中气运之子,未来辅佐她成为女帝的云朔王谢钰!
这要是真杀了还得了!
宣宁一边命人把宋谨言扛回承庆宫,一边瞟了一眼宝鸾宫的金色屋顶止不住地窃喜。
谢钰满身是伤从安宁的宫中逃出来,一看便知在宝鸾宫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安宁不愧是话本中最为愚蠢的恶毒女配,非要将所有未来可期的主角、重要配角得罪干净了才肯罢休
难怪她在话本中的结局那般惨烈,连心狠手辣的未来摄政王都敢肆意欺凌,她不惨死谁惨死?这就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宣宁心里简直美死了,飘飘然快要飞起来。她愈发确信自己果然是话本中独一无二的女主人公,根本不用费功夫,就能轻易成为气运之子的救命恩人,接下来,她只要对气运之子加以呵护,嘘寒问暖,还怕今后气运之子不会对她鼎力相助?“小公子,昨日你晕在风荷池边,流了好多血,幸而本殿下早些发现了你,不然今日怕是后果不堪设想了。"宣宁做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你且安心在此养伤,不要过多忧虑,本殿下只是见不得人如此疾苦,并不求你的回报,事种种,本殿下也不缺,只求一个福报罢了。”宋谨言毫无血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冷眼看着上头的女孩。女孩小小年纪,约莫十来岁的模样。
那双稚嫩的眼中,本应该充满纯澈,而她的眼中却满是欲望和算计。还说什么不求回报。
她是当他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