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抓人、甚至连试图包庇的都一并处置了,这绝非凡俗官府能做到的效率!李墨言强压下心中的震撼,深吸一口气,对着那冷峻男子郑重拱手:“多谢……阁下主持公道。不知……我等能否有幸当面拜谢那位……主持公道的贵人?”
他措辞小心翼翼。
冷峻男子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却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该见时自然能见到。在此之前,安心备考。”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说完,便如同来时一样,带着手下和那几人,悄无声息地迅速消失在巷口,仿佛从未出现过。
院子里再次恢复“繁忙”的修缮状态,但李墨言等人的心情却再也无法平静。
这些便装之人……那冷冽的气质、那高效到可怕的手段、那对普通官员生杀予夺般的淡漠……尤其对方一再提醒“安心备考”四字。
李墨言心中不由得有一种惊人的猜测,可一想到那位小姐面容和善,待人真诚又热情,半分没有传闻中那一位的凶残暴烈模样。
简直判若两人,他估计是脑子糊涂了,才做此联想。
不可能的……
他望着那些人消失的方向,喃喃道:“想必……总会再见到的。”
三日光阴转瞬即逝。
“靖才擢英”复试之日,设在皇宫东南侧的文华殿外广场。
数百名从各州郡脱颖而出的学子齐聚于此,气氛肃穆而紧张。
经过数轮严苛的笔试、技能考核与实务策问,最终能站在这里等待最终结果的,已是优中选优。放榜之时,有人欢喜有人愁。
李石头站在人群中,踮着脚,紧张地在那张长长的、写满名字的黄榜上寻找着自己的名字。一遍,两遍……没有。
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脸色逐渐变得灰白。
最终,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一一他落选了。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耳边充斥着旁人的欢呼、叹息或哭泣。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不远处一一李墨言、卫铮、还有那位古灵芷姑娘,他们的名字赫然在列,正被其他通过的考生围住道贺。
李墨言清瘦的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些许疲惫后的欣慰,正与人拱手还礼。
卫铮神色虽还算平静,但紧抿的唇角也泄露出一丝松快。
古灵芷站在一旁,俏脸上洋溢着光彩,与姐妹们低声说着什么。
他们站在那里,仿佛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名为“希望”和“未来”的光晕。
而自己呢?
李石头只觉得胸口堵得难受,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失落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们本是同从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曾经一起啃干粮、睡大通铺,一起畅想着将来若能做官,要如何如何。
可如今,不过短短几日,命运已然分岔。
李墨言他们即将踏入的是他无法想象的锦绣前程,是金銮殿,是天子堂,是达官显贵的世界。而自己,却只能背着行囊,回到那个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李家村,继续面朝黄土背朝天,或者找个账房先生的活计勉强糊口。
天壤之别。
这四个字像冰冷的石头砸在他心上。
羡慕、不甘、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嫉妒,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
他紧了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最终猛地一转身,低着头,挤开人群,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甚至没有去跟李墨言他们道别。
李墨言正与人说着话,似有所感地回头望去,却只看到人头攒动,早已不见了李石头的踪影。他心中微微一叹,闪过一丝怅然,但随即又被接下来的殿试压力所冲淡。
一切还未有最终定局呢。
通过复试的几十人,稍作休整后,便迎来了最后的考验一一殿试。
殿试并非再次笔试,而是更侧重于考察应变能力、口才以及对时政的见解。
这对于许多擅长埋头苦读、不善言辞的考生来说,可谓是一道鬼门关,光是想想要在御前答话,就足以让人头痛紧张得夜不能寐。
正式殿试那日,天还未亮,入选的考生们便在宫人的引导下,怀着无比激动和敬畏的心情,步入了森严而壮丽的皇城。
高耸的朱红宫墙、金光璀璨的琉璃瓦、栩栩如生的蟠龙石雕、手持戟戈肃立无声的禁卫军……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他们过往的认知极限。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云端,又像是走在梦中。
许多考生看得目瞪口呆,目不暇接,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能见识到这番景象,这辈子都值了。他们被引至一座偏殿等候,宫人送来茶水点心,但几乎无人有心思享用。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紧张和期待。
终于,轮到自己了。
当听到内侍官尖细悠长的传唤声叫到自己的名字时,李墨言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套临时赶制、略显宽大的青色生员袍,随着引路太监,一步步走向那扇通往帝国权力核心、也通往他命运转折点的大门。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全是汗。
他终于……要面见那位传闻中的女帝陛下了吗?
殿试在庄严肃穆的金銮殿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