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笑声清润,却无端让人生出寒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永远都不会懂陛下待它的感情,因为你永远都只是一个旁观者罢了。”
两人立于渐沉的暮色与渐起的宫灯影下,一个语带玄机,一个言藏锋锐。
“你也永远不会懂我的感情。”
萧瑾静言罢,转身离去,身影渐渐融入宫道深沉的阴影里。
裴燕洄站在原地,并未立刻离开。
他脸上那抹温柔的浅笑缓缓敛去,眼底墨色流转,最终归于一片沉寂的幽深。
“既是没有价值的人,倒也犯不着本座花费心计去对付了……”
月光冰冷,萧瑾独自立在宫苑庭院深处,只觉得夜风刺骨,远比往日更寒。
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翻涌着白日的一幕幕。
还想起更早之前,内侍监低声回禀时那欲言又止的模样。
“陛下昨夜……宿在了季贵君宫中,隔日赏赐了不少东西。”
每一个画面,每一句言语,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反复碾磨。、
痛楚并不尖锐,却绵密而窒息,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酸涩。
他以为自己早就说服了自己,将那一份没有希望的情感彻底深埋,可不曾想,她那边仅仅只是一点风吹草动,依旧能如此轻易地掀起惊涛骇浪,将他淹没。
她亲近他,他惶恐不可终日,她远离他,他依旧无法得到内心的平静。
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触碰到脸上粗糙的纱布。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自嘲涌上心头。
他微微阖眼,试图将那些扰人的画面和声音驱散,却只觉得更加疲惫不堪。
他又抬起了沉重的眼皮。
月光似乎在他眼前恍惚了一下。
然后……他就看到了她。
她就那样毫无征兆地、突兀地出现在前方那棵老槐树的虬枝之上。
一袭玄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那一张脸庞在月华下清晰可见,带着一种夜魅般的狡黠和灵动,正笑吟吟地低头望着他。
青丝随风微动,眸中盛着细碎的星光。
仿佛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