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十二名绛衣太监疾行而来,为首老嬷嬷手中捧着一卷明黄懿旨。
“陛下且慢。”
于嬷嬷跪地时,眉毛略显傲慢地挑起,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太后娘娘凤驾已于巳时回銮,现宣陛下即刻觐见,请陛下与老奴走一趟吧。”
席初初看着眼前这个老嬷嬷,她是太后乳母,也是太后十分倚重信任的老人。
巳时回宫了?
比林崇明提的日子足足早了两日啊。
这是听说了什么,还是着急什么,这才紧赶着回来的?
她垂眸看向懿旨上鲜红的“慈宁宫印”,本来一句话的事情,却要动用上后宫印玺般郑重,看来这是非要让她去这一趟不可了。
席初初勾起嘴角,似乎是很期待:“母后回来了?朕倒也是许久未见她了,于嬷嬷且带路吧。”慈宁宫
殿内才洒扫过,一尘不染。
席初初跨过朱漆门槛,玄色龙纹靴却不经意碾到了一地琉璃渣,她垂眸一瞥,那是被摔碎的西域贡品茶茭,
抬眼,却见林崇明这个老虔夫站在阶下,他一袭紫袍玉,面含笑容,那眼中的得意与从容,哪像一个待罪禁足在家之臣?
“老臣叩见陛下。”林崇明向她施施然行礼。
太后坐在九凤屏风前,四十岁的面容保养得如同三十许人,她刚从佛寺回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沉香气,素色锦袍看似朴素,实则用银线绣满了暗纹莲华,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儿臣见过母后。”
女帝到来,太后好似视若无睹,未关注一眼。
反倒挑着案上奏折一一正是弹劾林相的折子。
她一贯待自己不都如此吗?席初初眸仁淡漠,讥嘲一笑。
“跪下。”
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在人心上。
女帝没动。
太后的指尖顿住了。
她缓缓抬眼,目光从席初初的龙纹靴一寸寸上移,最后定格在那张与自己三分相似的脸上。“哀家说”她忽然将手中佛珠重重拍在案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