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来,上前就接过他怀中的鲜花,目露欣喜:“好漂亮呀!”
慕容溯几乎不会送这种鲜花一类的东西给她,反而多会送些金玉之物。倒是无关贵贱之分,只是比之这种转瞬即逝之物,他好像更喜欢恒久不灭的东西。
就像是把她的寝宫命名为"长明"。
日月不坠,亘古长明。
夏浅卿嗅着怀中的鲜花。
她能看出这捧花是慕容溯亲手摘下,又亲手穿插装饰而成,不得不承认慕容溯审美极佳,花朵间错落有致,香气馥郁,既美观又好闻。慕容溯垂眸看着她:"喜欢吗?”
“喜欢啊!”
“喜欢我吗?”
她眉眼弯弯毫不迟疑:“喜欢!”
“我和花,哪一个更让你喜欢?”
“你呀。"她眼睫不抬,笑得真诚,“是你送我的花,那我肯定是更喜欢你啦!”
他嗓音低缓,不动声色:“若不送花,卿卿就不喜欢我了吗?”话到此处,夏浅卿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这话问的莫名其妙。
包括今晨下药让她睡下,亦是莫名其妙。
她定定凝望他几息,心中生出几分猜测,沉下嗓音慢慢地问:“慕容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顿了顿,她推测道:“你是不是,今早时候,听到我和白泽的……交谈内容?”
他未答话。
那便是了。
她望入他眼底:“你觉得,你在我心中毫无分量,我早晚都会毫不犹豫弃你而去,是吗?”
他仍是不答。
只垂下一双喜怒不辨的眼眸,静静将她凝望。夏浅卿抿了下唇。
慕容溯其实一共就送过她两次花。
第一次是为了助她拒绝那秀才,第二次是现在。秀才送她花那会儿,他的不喜之情溢于言表,奈何她那时脑子简单,天真以为慕容溯是不喜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根本不曾料想慕容溯是心生妒意。眼下她倒是猜出这人是听到白泽与她的那番交谈而心生不豫,然而他如今帝王心术喜怒无常,他到底在想什么,又要做什么,令人根本摸不清。就听他主动开了口,不咸不淡,语调和缓。“倒也不曾听得太多,无非是令你与我保持距离,要你避免主动靠近我,更不要主动碰我,哪怕是哪一日我丢了清白之身元阳外泄话语未落,那簇他精心选插的鲜花被猛然丢入他怀中。她眼中怒意喷薄欲出。
慕容溯神情无波无澜,心下却是自嘲一笑。果然如此。
一旦彼此间撕破脸,她果然就会毫不迟疑弃他而去,毕竞她早就有了去意,眼下不过水到渠成而已,根本不用斟酌太多。而他终究还是要忤她意愿,将她强留下来,关入金笼,囿于身畔,而她定然会怒不可遏,哪怕与他不死不休,也要想方设法弃他而去……一个心念尚未转完,把鲜花丢到他怀中的夏浅卿猝然抬手,一把握住他的前襟大力向下一拽,而后她踮起脚尖,就那样簇拥着满怀争相绽放的鲜花,迎着他被拉低的身子,把脸一抬。
将自己的唇重重贴上他的唇。
………慕容溯。”
须臾,她将他放开,望入他意味不明的眼眸,气打不一处来。“你是不是傻,白泽不仅护你国运,于你长命百岁亦有助益,他想听什么话,我顺着他话说而已。难不成他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他当初还想杀你呢,我难道也照做了?!”“你究竟在不安什么呢!”
她道。
“我喜欢你呀慕容溯。”
“我那么喜欢你,连心都可以给你,不到最后一刻,不至性命终结,我怎么舍得弃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