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抓住脑袋,一脸的无法接受:“不是,我能不能事先冒昧问一句,慕容溯他到底都经历过什么啊,他有你的心有九婴灵力也就罢了,为什么还会有白泽之力啊??”夏浅卿抬眉:“白泽不是神兽吗,即使慕容溯体内有了白泽灵力,又有何妨?”
既不像她的心霸道至极,又不同九婴那等邪物百害而无一利,能得白泽之力,那是可遇不可求。
“不是这个问题!”
白泽乃圣兽,庇佑皇权。
若此刻慕容溯身边站着一只白泽,人参娃娃毫不意外,毕竟他是帝王。可慕容溯体内既是存有白泽灵力,那就代表慕容溯把白泽给吃了!你一个帝王,吃了庇佑于你的圣兽。
这还不够令人毛骨悚然吗?
“慕容溯不过是服了白泽的内丹而已。“不同于人参娃娃反应剧烈,夏浅卿对此十分平静,“何必大惊小怪。”
“……“人参娃娃心累,“白泽呢?”
“不知。”
她话语落,背后位置突然祥光大震。
夏浅卿双手抄起,余光朝向背后瞥了一眼,无甚所谓而笑,继续道,“可能是觉得无颜苟活于世,羞愧自尽了吧。”她的身后,白发白袍白瞳头生独角的清冽男子立定,听着她对自己不留情面的讥讽,神情无悲无喜。
人参娃娃:…”
人参娃娃小声:……你明明都察觉白泽自你背后现身,怎么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当着人家的面,咒人家去死?”
“咒他算什么,我曾经差点亲手杀了他。”夏浅卿笑了笑,然而笑意不入眼底,眸光极冷。毕竟这有着所谓“护佑皇权"之名的白泽,当年可是真真切切对慕容溯下过死手。
那是夏浅卿随慕容溯下山的第二个冬天。
那大约半个月的时间,几乎天天下雪,雪花大如掌,片片随风咆哮往人脖子里钻,冷得要命。
夏浅卿生在四季如春的大沧山,惯来不喜这种冷到刺骨的天气,连出去寻觅美食的本能都放弃了,当然也存了慕容溯给她请的厨子手艺太好的原因,一整个冬季,基本上整日裹在铺盖卷里蒙头大睡。也是借此机遇,她才有机会看到慕容溯是如何步步谋划,取了太子和五皇子的性命。
那年的大雪下得着实厉害,让南方不少地方都受了灾,偏偏拨下去的赈灾款项久久不见动静,仍有无数百姓在寒冬腊月里守着家徒四壁,活活冻死。太子和五皇子本是奉命调查灾款去向,顺便赈济灾民,然而那收了赈灾款项的人本就是太子一党,如今贼喊捉贼,到底能赈上几分灾,俱是心知肚明了。五皇子由来好赌,半路被慕容溯以一处地下赌场引走,因输的身无分文,又拿出皇子身份扬言要将这家强行扣押下他的赌坊死无葬身之地,而被那些赌彼活活打死。
至于那赌坊因着“杀害皇亲国戚"之罪被取缔,其中金钱尽数归于慕容溯,那便都是后话了。
只余下太子一人往南方而行。
慕容溯那时已除去了三皇子慕容游、四皇子慕容滁,以及当年于暗中重创慕容溯的七皇子慕容漓。
太子是个贪生怕死的主儿,一路上数千名侍卫同行,恨不得把自己身边围个水泄不通,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夏浅卿便瞧着慕容溯是如何派遣暗卫时不时偷袭一番,不必杀了太子,甚至连伤到太子都不用,暗卫便纷纷撤回,之后再去,再折返,一日下来多的时候甚至能偷袭个三五次,生生吓得太子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连侍卫往马车里送饭者都能吓个半死。
而后慕容溯又让人散布流言,说是皇上早有罢黜太子之意,毕竞大晏储君秉承着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的传统,立太子为储君并非皇上所愿,如今这些侍卫里,有不少都是奉皇上之命,准备在途中取他性命而后快。再加上那几日慕容溯的暗卫钻了空子,混做侍卫接近太子,虽然没有刺杀成功,但仍是让太子吓得丢了半条命,越发觉得身边的侍卫人人面目可憎。几日下来,太子被折磨的形销骨立,精神崩溃,于大雪封山中找了几名亲卫,想要偷偷逃窜回京。
最后被慕容溯一箭射死在深山风雪中。
夏浅卿仍是记得,那日的慕容溯身着一袭单薄的袍子,连一件保暖的狐裘都没裹,在漫天飞雪中一步一步走向雪中的那具尸体。太子两目大睁,眼中仍留着死前的愕然和不可置信,身下的鲜血染红一片皑皑白雪,如同雪白宣纸上落下鲜红的一枝梅,美丽而残忍。而慕容溯站在他身边,眸光清寒宁静,当真便如那执笔画梅之人,轻描淡写开口,唤了一声“皇兄",道。
可还记得十四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风雪铺天盖地的天气里,带着其他皇子公主将他一脚踹入冰雪之中,又持过弓箭,把他当成猎物一般,射出一箭。若非他那时反应灵敏,穿透的就不仅仅是他的左肩了,而是心脏。那日,他的血鲜红滴落在雪上,也如同描了寒梅的雪白宣纸,美得与太子身死之时,别无二致。
那年冬日最后一场雪落下时,慕容溯得了一批沉铁,若是制成兵刃,削铁如泥。
天气见了几分晴后,慕容溯前往剑炉查看铸剑进程,明明两个时辰便足够折返的路程,直至过了大半日,仍不见慕容溯归来。那时的风雪又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