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扔给妻子,就连逢年过节的红封,都是苏氏出面给的。
而阮博约现在拦住她,拿出一副当家之主的样子,做给谁看?!稚善眸底冷然,抬手挥开阮博约,对沈誉道:“世子,我们走吧,面圣要紧。”
此举引得阮博约气急,拂袖怒喝:“薛稚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舅父!”
沈誉故作夸张地掏了掏耳朵,吊儿郎当地说:“如此喧哗,太常丞这是要惊扰圣驾么,本世子不介意待会儿帮你转达。”“薛姑娘,我们走。”
被阮博约这么一打岔,稚善脸色不是很好,心底压着气,但也正是这个原因,稚善想,更加不能心软,一码事归一码事,阮渝、朝盈若知道她们的母亲、兄长是草菅人命也不眨眼之辈,想必会支持她的决定。内侍为稚善提供的衣裙出乎意料的合身。
她梳着温婉又不失灵动的垂挂髻,愈发衬得脸庞白瓷一般清清净净,身着一袭丁香紫的襦裙,行走时裙摆随风而动,系带飘然,宛若踏着祥云的神妃仙子沈誉看得有些愣神,紧接着自己的胳膊就被神妃仙子的飘带蹭了一下。他像是被火钳烫到,倏地跳开。
稚善疑惑地看来,对沈誉道:“我想我可以自己进去了,现在没有那么紧张。世子若有事,便先去忙吧,乾宁郡主想必着急见你。”“也行。"沈誉应了,目送稚善进殿。
他们从上京来到行宫,只是借他的身份来到圣上面前,而非倚仗身份,请圣上徇私。
因此,他陪薛姑娘进去,或是不陪,都是同样的结果。他相信薛姑娘的条理与决心,他相信没有他在,薛姑娘也能说服圣上修改僵硬的律法,把阮昇母子告倒!
沈誉抱臂候在殿外,肩膀忽而被人拍了。
他吃痛地按住那儿,回头看,竞是孟君虞。“受伤了?"孟君虞皱着眉,深知自己的力道不足以让沈誉如此。沈誉想也不想,抬手捂孟君虞的嘴,低声说:“箭伤,无大碍,小声点,别让薛姑娘听见。她没发现我受伤。”
孟君虞失笑,“我还以为你是担心圣上听见。”“圣上,圣上当然也不能听见。“沈誉正色道:“我不想薛姑娘为我担心,也不想圣上为我担心,谁都别为我担心一-行了吧?”孟君虞看了看他,“那我给你包扎。”
沈誉不肯走,“一会儿薛姑娘出来要是看不见我,她会怕。”孟君虞哦了一声,故意歪曲解读:“你的意思是,圣上身边的内侍没有照看人的经验,会把薛姑娘一个人丢在行宫门口不闻不问。并且薛姑娘也没长嘴没生脚,没有你在,她就不知该如何自理。”沈誉幽幽道:“君虞,你话有点多了。”
孟君虞:“我刚从乾宁郡主那边过来,听说你回来了,郡主让我看看你在忙些什么。阿誉,何时将薛姑娘介绍给郡主认识?”此话一出,沈誉如同炸毛的猫,警惕得很,“介绍给我娘?为何突然这么问?我和薛姑娘只是普通友人,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你别多想,也别乱说话。”
“哦?"孟君虞笑眯眯,“你反应很大嘛。我的意思是薛姑娘擅长照料花草,又将乌金牡丹养得很好,甚得郡主欣赏。你托了薛姑娘的福,才能送上一份漂亮的礼物给郡主,不该引荐薛姑娘给郡主认识吗?”“你……你这人,嘴皮子真利索。”
沈誉暂时败下阵来。
不过打嘴仗这方面,很少有人是孟君虞的对手,即便败了沈誉也认了。廊下琉璃宫灯兀自亮着,将两人的身影拖得很长。静了片刻,沈誉拿手肘捅了捅孟君虞,“哎,你拜读过不少风月话本,对此肯定甚是了解。我有一事向你请教。”
偏偏孟君虞故作高深,没有言语,把沈誉急得想抡起拳头捶他。“少装了,你不想知道我有什么事请教?”
孟君虞笑了,“你说。”
“就是吧……我好像对薛姑娘有意。“沈誉甚少有这般吞吞吐吐的表现,他自己听着都觉得不甚磊落,不似他往日风格。况且,心悦一个人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为何这么难以启齿呢?就连沈誉本人都没意识到,他握了握拳,舒展而又重新聚拢的手指仿佛与他的心跳同步,近来与薛姑娘相处正是如此,胸腔里的这颗心上上下下的。“对,我喜欢薛姑娘。”
终于顺畅地说出口。
没有“好像",没有“吧”,没有不确定,此刻沈誉万分笃定,自己心悦薛稚善,喜欢薛稚善!
而且自从说出口,心中又产生了一丝变化。好似在海水里上下浮沉时精准抓住一块浮木,或是连日策马奔袭,终于穿过密林,来到一片开阔天地时的那种豁然开朗之感……很神奇,沈誉找不到具体的简练的词汇来描述,而且作为倾听者的是与此无关的孟君虞,就算这样,沈誉也微妙地感知到愉悦。喜欢一个人的同时,会给人带来愉悦?看来是这样没错了。“然后呢?"孟君虞问,“你的疑问是什么?”沈誉豪情万丈地摆摆手:“没有了,我没疑问。”他现在就像晒干的菜条浸了水,开始无限膨胀。孟君虞又问:"要向薛姑娘表明心迹吗?”啪叽一下,沈誉又有些蔫。他也不是傻子,能看出来薛姑娘对他无意,从前有过畏惧,接着是客气,如今好不容易过渡到普通友人阶段。表明心迹?怕是会把她吓跑。
孟君虞看沈誉的反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