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吃瘪而后抱怨他几句,却眼睁睁看着沈徵彦带着赫峥走到棋子标语处。“数一下。"沈徵彦吩咐赫峥。
赫峥领命,带着几个部下,每个人都把它们数了一遍后,与沈徵彦讲道,“一百三十五条。”
沈徵彦听罢,回身看王横,“大理寺当年记载证物的册子上,写了几个?”王横闻言冷汗迸出。
“去拿册子来。”
沈徵彦没有放松语气。
王横丢给李畏李大理寺丞一个眼神,李畏心脏咚咚跳,不得不按沈徵彦的意思把册子拿出。
沈徵彦看了眼,“记的是一百三十八条。”王横眼睛一转,客气回沈徵彦,“这么多年,被白蚁腐蚀咬掉了去也不是不可能。”
沈徵彦哼了一声,把册子丢给李畏。
李畏摇摇晃晃借住册子,眼看着沈徵彦走到王横面前,看起来像是要打架,连忙站到沈徵彦身前。
沈徵彦一把把他推开,垂着袖子走到王横眼前,语气凛冽:“这件事是你们王家家主让你这么做的?”
王横眼皮一跳,“不是。”
“何人指使?”
王横想着这旗子什么的,沈徵彦查到又怎样,眉毛一横,“沈大人这句话讲得不礼貌,什么叫指使?那几块布就是从林默娘的绣坊翻出这些物件,怎么反问我来?”
“绣坊是做开门生意的,来来往往人不少。“沈徵彦眸光冷寂,“还是说王大人自己做主,从证物房扯几块反诗料子,让林默娘落网?”王横知此事瞒不得,但话绝不这么讲,他扭了下脖子,认真说道:“沈大人未免太自信了,本官说她造反就是造反,沈大人若想翻案,就是与我王家作对。”
沈徵彦听到王横谈及王家,没忍住嗤笑。
这个王氏家族与沈家不对付不是一代人的事,只是这些年因沈徵彦仕途天骄,沈府还有不少子弟在朝中做官,挤兑得在前朝有七相翰林之称的王氏落寞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氏如今势头不弱,沈徵彦只是觉得暗地里争斗更符合太原王氏的特点,这般借着一个市井小民来搞他,不像王氏家族的做派。沈徵彦忽而思绪一顿,脸色降得厉害。
他自从听了阿郦的话暗自调查,确认魏芙宜的确如阿郦所言自幼到林默娘的绣坊学绣艺卖绣品。
并不像他以为的,魏芙宜与林默娘相识是因订绣画,或是她做宗妇管理宗产时结识的小商户,出租铺子时认识的。
林默娘对魏芙宜很重要,他知道,所以王氏家族陷害林默娘,就等于让他夫人不愉快。
他们让他夫人不愉快了。
沈徵彦凛瞥一眼王横,沉着嗓子言:“把默娘放了。”一句话让王横感觉在这三伏天被一阵冰寒刺到骨髓。王横自知这件事他筹谋不全,耽误大事,但他好歹也是官场走出来的人,没在默娘身上纠结,与李畏直言,“去地牢,把那女人放了。”李畏应好后大口呼吸退下,没过一会林默娘被拉出来,沈徵彦见这位年过三十的妇人除了沾一身土没有被上刑的迹象,微微点头。“沈大人其实可以直接用官职压本官,用不着兜这么大一圈。"王横见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客气讲话为自己挽尊。
沈徵彦不欲多言,和王横这种带点小聪明的人讲多了反倒对他有启发,他让赫峥派人把林默娘送回绣坊,而后离开大理寺。出门时沈徵彦似乎看到贺王的身影,但他没心思多认。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天色不早后,沈徵彦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回青菌院。因他一直派人盯着林默娘的绣坊,是以早晨他烧掉话本时得知她被抓了才直接离开青菡院那。
眼下诸事顺利,他想亲自告诉魏芙宜林默娘是被构陷,这件事尘埃落定。走向大理寺府门外的马厩路上,沈徵彦忽然问赫峥,“救默娘这件事我该不该亲自与夫人讲?”
“当然合适。“赫峥哪敢劝阻,但他觉得主子的确变了,若是按以前,沈大人忙完此事一定会回官署处理下一件事。
谈及为夫人撑腰,赫峥觉得这是沈大人第一次这么做,不过也确实,从前夫人住在沈府做宗妇时,也没有人敢拿夫人的朋友威胁主子或是夫人。也就是太原王氏这个政敌敢。
赫峥想到这问沈徵彦,“王氏那边,主子要不要想个法子出手?”沈徵彦纵着马,抬头看了眼即将落下的太阳,与赫峥说,“寻个机会,把王横揍一顿。”
赫峥下意识说:“是。“随后大惊。
“主子,这招真可以吗?“赫峥小心确认。“有什么异议吗?"沈徵彦反问。
“没。“赫峥连忙应下,“属下照主子说法来。”沈徵彦继续打马前行,赫峥纵马跟在身后,忽想起他曾与其他部下探讨,都认为主子自从夫人怀孕后,性情温和多了,连夫人与郑府尹那般直白的讲话,主子都没有放过夫人。
估计是主子觉得夫人会因林默娘这件事殚精竭虑,才这般干脆利索的出手。赫峥想到主子中午走时还说准备回沈府住一段日子,等迎亲后再把夫人孩子接回沈府,晚间就自行打脸要回青菡院,看起来是一刻都离不开夫人。这位穿着玄黑行马服的侍卫长望着沈徵彦纵马的背影,压不住唇角想笑,直到沈徵彦带他来到玉石坊。
“正好路过把玉料拿了。“沈徵彦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