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绒花与诗赋(4 / 4)

,“这位夫人是我的恩人,恩师。”“一个女子如何成为恩师?“殿试最末的后生既好奇又不解,疑惑问道,“大缙定有读书的女子,只是如深海明珠一般,罕之又罕,如何称得上恩师?”

郑铭看着魏芙宜,与后生解释道,

“世人总说女子读书少,便觉女子不能为师。可夫人当年见我因家贫要弃学,不仅赠我笔墨资费,更每日与我论经义、辨是非,若不是夫人时时提点′莫因困境断了向学之心',我连站在这殿试大殿的资格都没有。”没等后生继续问,魏芙宜蹙眉打断,“我当年只是给予你一笔钱,哪有这么多后来的事?我读书不多,与你论经义辩是非?怕是郑大人辨错了人。”“绝无她人。“郑铭向魏芙宜站得更近,隔着轻纱注视着魏芙宜的眼睛,一句一句问道,“夫人忘记,每次行走在路上,你总是讲书残尚可缀补,若心为贫贱摧折,纵有满腹经纶,亦成空壳。”

魏芙宜莫名笑了声,“我怎不记得此事?”“夫人还讲过,众生皆有生而为人之尊,凭劳取食者,岂容轻贱。"郑铭语气更为恳切,“当年我失去在国子监读书的资格时,夫人还曾劝我做人当有韧骨,不因一败便丧其志,夫人难道都忘了?”魏芙宜蹙眉思索半天,忽恍然大悟:“你是掉书袋了,竟说点我听不懂的!”

想到这魏芙宜抚胸长叹,这些话她确实说过。她与郑铭同行时见他书破碎散页,说过知识比书皮重要。郑铭困窘家境卖字换钱时,她说靠手艺赚钱不丢人。郑铭离开国子监准备乘船离开上京回鄱阳郡时,她已经嫁给沈徵彦,派春兰送别时特意让春兰把话递过去,一定不能放弃读书。“所以说夫人堪得我的恩师,这句话没有错。“郑铭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绒花。

按缙礼,高中状元者当戴绒花和花球,骑着高头大马在上京的街衢游街,旁的皇帝有安排,只是这第一个为他插绒花的,他一直希望是芙宜。旁边的书生们隐约看出郑铭对眼前女子上心得紧,只是这一口一个夫人把他们绕得晕了。

但看热闹不嫌事大,两句话功夫几个书生便将话从何为恩师变成“请夫人快为郑大人戴绒花",“快啊快啊!”

魏芙宜没多想,只是觉得有趣,她接过绒花后在手指尖转了转,垂目端详这朵火红色用绒羽制成的短簪,当真灵动漂亮。欣赏够了,她走到身材硕长的郑铭面前,踮着脚就要把绒花戴在他头顶的发髻中。

“你个子太高了,低一点弯点腰!"魏芙宜够了半天也没簪上,没注意郑铭其实也踮了踮脚。

等她发现后,狠狠拍了他胳膊一下。

郑铭这才回归本色,鞠躬由着魏芙宜把绒花戴在他头上。画船贴着东湖的岸边继续前行,今日明明不少游人散落东湖两岸,偏偏魏芙宜坐的画船最是喧哗热闹。

男声混杂着甜美的声音吸引着岸边游廊水榭的游人,可当他们寻声望去时,却又难以在男人堆里看到身材娇小的魏芙宜。沈徵彦抱着荔安正沿着游廊向谢承落脚的长亭而去,忽而从拐角处钻出一女子。

他走路急,那女子不看路,二人便是迎面撞到。女子个子刚好到荔安的胳膊肘,相撞时额头正正撞到小姑娘的骨头。“哎呀!"女子话音刚落,额头一下子红肿起来。“……你,沈王爷?“女子抬起头,看到沈徵彦一瞬间,眼眸闪烁欢喜。“明德长公主。“沈徵彦看清是谢澜,侧开身拉开距离。“沈王爷,带着孩子去哪啊?"谢澜声音有些窘涩,她候得很久才听小厮说沈徵彦沿着这条路走,连忙在这里守株待兔。可是沈徵彦没有任何心思与她聊天,他方才听到妻子的声音,很近,说着什么“你个子太高了”。

沈徵彦想到这,又听见一声,“原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是这个意思,多谢郑大人指点。”

这次声音离得极近,就像是在耳畔吹过。

沈徵彦沉眉望向湖面。

“爹爹,娘亲是不是在那里?“荔安听到熟悉的声音早已竖起小耳朵,她眼眸大而清丽,只扫视一圈就隔着男人的青白衣袍,看到一抹靓丽的粉。看清娘亲的一瞬间,荔安立刻抬起小肉手指给沈徵彦看。沈徵彦沿着荔安的手指方向看去,只在看清魏芙宜戴的金雀步摇的一瞬间,眸色骤凛。

郑铭的绒花掉了,魏芙宜从他的臂弯取过来,再度踮脚簪好。明媚的春光越过柳梢照映在妻子柔软的雪腮。垂在两旁的细发在雪白的肌肤落了影,衬得黛眉浅眸的魏芙宜愈发娇柔。“芙宜”

“我就要和离了,再等等我吧。”

沈徵彦和魏芙宜的声音一并响起,魏芙宜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听到沈徵彦的呼唤。

笑谈间魏芙宜在画船环顾岸边,看到沈徵彦抱着女儿,身旁的谢澜正要伸手接过荔安的一刹那,笑容凝在脸上。

郑铭看到魏芙宜僵直的身躯,正想过问怎么了,抬眼与沈徵彦凛冽的乌眸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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