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小痣。
瓷器一样的皮肤,泛着温润的光泽,看起来柔软极了,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碰,是不是真的像看起来那么润泽。
而那双眼……
像一个陌生的,危险的,引人堕落的,黑洞。安德烈恍惚了一瞬。
而下一秒,他听到何长宜热情地说:
“我们这么有缘,一定是上天的安排。看在天父的份上,我请你吃饭好吗?”
安德烈差点原地绊倒。
不是说钟国女人一向内敛羞涩,具有传统的含蓄美德吗?难道他遇到的是假钟国人?!
就在安德烈开始怀疑自己查验护照的水平是否下降时,何长宜却突然后退,拉开与他的距离。
“抱歉,我开玩笑的。”
安德烈还来不及意识到他心心里那股奇怪的滋味名叫怅然若失,像是要与什么撇清关系,他格外严肃地说:
“这不好笑。无论如何,请确保您的安全,如果您没有其他事的话,我需要继续巡逻。”
何长宜温婉地道谢,小警察抬手敬礼,接着毫不犹豫转身离开,脚步快得像是要逃离什么。
何长宜目送他的背影汇入火车站的人流中。挺拔的身高和笔挺的制服,即使走出很远,她也依旧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
这个世界已经坠入黑暗,但还有人举着蜡烛试图照亮。就像是信仰崩塌、众神毁灭,末路圣骑士的盔甲已破碎,他的脚下血迹斑斑,却依然顽强地举起了重剑。
多么迷人。
又多么绝望。
“好看吗?”
旁边忽然有人用中文阴森森地问道,何长宜下意识回答:“还不错。”
话出口后,她才意识到不对。
这是峨罗斯,谁会在这里说中文?
何长宜猛然转身去看说话人,不远处,阿列克谢阴沉着脸。“多幸运,你还能完整地站在这里。”
何长宜心虚地反驳:
“瞎说什么,这是火车站又不是屠宰场,我不是完整的难不成还能是一块一块的?”
阿列克谢冷笑着说:
“是,你和警察站在一起,就算是黑手党也要绕开。您真是为自己找了一个′好′保镖。”
何长宜气急败坏地嚷嚷:
“您的舌头可真灵活!”
阿列克谢不甘示弱地说:
“比不上您的眼睛,我想鹰隼也要拜服在您的脚下。”何长宜伶牙俐齿地反击:
“难道不应该先问问到底是谁开着我的车却扔下我走了?”阿列克谢冷笑一声,抬手将车钥匙扔给何长宜。“我想没有哪个司机在做搬运工时还没收到过一分工资。”何长宜哑口无言,只好拿着钥匙气势汹汹地朝着出租车的方向走去。“我要把你的话都告诉维塔里耶奶奶!你居然要求我支付工资!”阿列克谢明知她在胡搅蛮缠,却不得不跟了上去。“是啊,你还和峨罗斯警察相谈甚欢。呵,警察!”当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车附近,几乎是同时看到有人撬开车门,有人拿着刀子割断车顶的绳子,正要将这辆无人看守车子的货物都搬走。何长宜怒了。
“我的货!”
她正要冲上去时,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冲着阿列克谢挥手示意。“阿列克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