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公斤的限额,得交多少超重费啊?”何长宜笑而不语,举起手中的车票,如扑克牌般呈扇形展开一一四张连号火车票散发出万丈光芒。
一整个包厢的火车票都被何长宜买了下来,临时雇来的小工扛着大包小包上车,将包厢塞得满满当当,仅容一人通过。车厢里的其他人纷纷过来瞻仰这一奇观,啧啧称奇。“这得花多少钱啊?”
“哎,你们说这女的是不是就是赖子说的那个啊?”“我知道了,她就是那个比男人还能打的女倒爷!”“这主意好,回头我也整这么一出,这不比蚂蚁搬家来得痛快?”“牛逼,真是牛逼大发了!”
“这年头真是奇了,女人比男人还敢想敢干,关键是还特么干成了!”“可别小瞧女人,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呢!”而作为讨论中心的何长宜此时却出现在了列车员休息室外。她敲响房门,年轻列车员惊讶地开门,身后年纪大一些的列车员们正好奇地伸着脑袋看过来。
何长宜举起手上的绿色长颈玻璃瓶,瓶身上的红色五角星熠熠生辉。“朋友,要不要尝一尝来自钟国的伏特加?”国际列车在轨道上一路疾驰,穿过远东,路过贝加尔湖,越过乌拉尔山脉,六天六夜一晃而过。
列车将要抵达莫斯克站的时候,车上的列车员依依不舍极了,深情款款地向何长宜表白:
“你很好,钟国也很好,钟国的伏特加更好!”何长宜神采奕奕,这六天的火车之行是她坐过的最放松的一次。有钟国伏特加的润滑,列车每到一站,列车员都守在车厢门口,不许闲杂人士进入。
其他车厢的乘客也不行,列车员会盯着他,认为待的时间太久了就撵人。而夜晚的时候,列车员自愿轮流值班,甚至有时同一个车厢中能出现五个列车员。
一一何长宜有正当理由怀疑他们是来品鉴欣赏钟国特色成人饮品的。不过正因为有列车员频繁出现,车厢里骤然变得安全起来,寻常小偷小摸不见踪影,更不用说半夜撬锁抢劫的。
何长宜难得能在火车上睡一个好觉,
不止是因为列车员特地给她送了一套干净的枕套床单和毯子,她出发前冒充华侨在友谊商店买了最贵的四件套,足以让人体会到婴儿般的美好睡眠。何长宜深沉地想,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或许在阿列克谢看来,何长宜对自己有些过于好了。他再次将一包货物扔到出租车的后座,沉着脸问她:“你到底从钟国带来多少东西?”
何长宜冲他忽闪忽闪地眨眨眼,可爱的不得了。“嗯~也就三百公斤吧。”
每张车票可随身携带三十五公斤、托运四十公斤,再加上她和小工身上叠穿的皮夹克,大概可能也许……不止三百公斤。阿列克谢眼前一黑。
三百公斤?
还"也就"?!
他难得露出表情,却是被气得失态。
任由谁在“工作"时突然接到祖母来电,声称有紧急情况需要他帮忙解决,一路风驰电掣闯红灯来到指定地点,却发现某人正吃着列车员送的冰淇淋,旁边放着小山般的行李,悠哉悠哉地等人来当搬运的冤大头。阿列克谢沉默地扔下行李,转身就要上车离开。去他的三百公斤!
苏卡不列!!!
身后何长宜闲闲扔过来一句话。
“维塔里耶奶奶的药我忘记放在哪个包里了哦,上次听她说峨罗斯的医院已经很久没有给她开药了,她的药快要吃完了一-断药对身体不太好吧。”阿列克谢拉开车门的动作一顿。
下一刻,他凶狠地转头瞪了何长宜一眼,气势汹汹地冲到她身边,然后一-扛起一包行李,以堪称“温柔"的动作塞进了已经不堪重负的出租车。当所有行李都扔上车,就连车顶上也捆了几包行李后,阿列克谢看了一眼何长宜,然后干脆利落地坐进驾驶室,一脚油门,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汽车恶狠狠地喷出一口尾气,咆哮着冲向马路,不多时就消失不见。何长宜被扔在路边,慢条斯理舔了一口手上的冰淇淋。“啧,小心眼的男人。”
不就是一口气往车上搬了三百公斤多的货吗?对于一头熊来说,这能叫事儿吗?
咳,虽然好像确实有点缺乏熊道主义精神……这时,何长宜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不远处,立刻眼睛一亮。“安德烈!”
小警察早在一旁观察了很久,他不确定何长宜是否遭遇了抢劫,但她的表现太平静,即使眼睁睁看着出租车司机没等她上车就将全部的货物带走。而那个出租车司机,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人。他更应该待在联邦重刑犯监狱,而不是在马路上横冲直撞。“何小姐,您需要帮助吗?”
何长宜轻快走到小金毛面前,笑眯眯地观察他。今天是莫斯克难得的好天气,阳光灿烂,天空湛蓝得像是充满希望。小警察的金发也格外耀眼,像是流动的黄金,足以引发任何一头恶龙的觊觎。
比如她。
“安德烈,似乎我每次刚到莫斯克就能见到你,用钟国的话来说,我们很有缘呢。”
小警察轻咳了一声。
“何小姐,因为我在火车站执勤。”
何长宜只当没听到,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在社交安全线上摇摇欲坠。过于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