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江之畔。
金山寺,坐落于江心一山。
寺院殿宇,依山而建。
层层叠叠,鳞次栉比,将整座山峦包裹其中,形成“寺裹山”的奇特壮景。
梵音浩荡,传遍十里江波。
寺内佛光普照,寻常妖邪莫说入内,便是靠近山脚百丈,便会被那宏大的佛门气场所灼伤。此地,乃是佛门一等一的清修圣地。
这一日,法海禅师正在后山树下,静坐入定。
周身并无异象,气息内敛。
仿佛与身后的古树,脚下的大地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唯有偶尔一阵江风吹过,拂动他雪白的长眉,才显露出一丝生机。
忽然,他那苍老的眼眸缓缓睁开,深邃的目光望向山门的方向。
“唉……”
一声悠长的叹息,自他口中发出,带着几分无奈,几分了然。
几乎就在同时,一名知客僧步履匆匆地来到后山,在他身前十步外站定,恭敬合十。
“启禀住持,山门外有一名自称杭州秦相府的信使,持有相爷亲笔书信,言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住持。”
法海缓缓起身,那看似枯槁的身躯,站直的刹那,却仿佛撑起了整片天地。
“请他去偏殿奉茶,老衲随后便至。”
“是,住持。”知客僧领命而去。
法海抬头,望向杭州的方向,目光复杂。
他法眼观瞧,只见杭州城上空,气运驳杂。
既有秦相府那冲天的权势黑气,其中夹杂着无尽的民怨与血色。
亦有一股霸道绝伦的紫气,盘踞在五柳巷上空,如神龙蛰伏,脾睨四方。
“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
法海摇了摇头,手中不知何时又出现了那只金光隐现的钵盂。
一步踏出,身影便已消失在古树下。
偏殿之内,那名风尘仆仆的信使正坐立不安。
见一位白眉老僧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中,连忙起身,恭敬地呈上书信。
“小人参见法海禅师!”
“此乃我家相爷亲笔信,请禅师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