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接过信,用指尖轻轻拂过火漆。
信中那股源自秦桧的怨毒、愤怒与权谋算计,被他感知得一清二楚。
他展开信纸,一目十行。
信中,秦桧先是以朝廷宰相的身份,对金山寺与法海禅师表达了崇高的敬意。
而后笔锋一转,开始痛陈杭州城内出现一“妖道李轩”。
此人道法诡异,性情乖张。
非但不尊王法,更是残害生灵,蛊惑人心。
如今更是公然挑衅朝廷威严,实乃心腹大患。
信的末尾,秦桧恳请法海禅师能以苍生为念,以佛法为引,降服此獠。
还杭州一片清明,朝廷必有重赏,万民亦将感恩戴德。
通篇信函,颠倒黑白,将李轩塑造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妖魔。
而将他秦相府,描绘成了为民除害的正义化身。
看完信,法海面色无波,缓缓将信纸合上。
那信使见状,连忙补充道:“禅师,那妖道确实无法无天!”
“昨日竟以妖法,将我相府上百府兵的兵器尽数夺走,倒插回相府之内,满门上下,无不惊惧!”“此等妖人若不铲除,日后必成大患啊!”
法海抬起眼帘,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老衲知道了。”
他淡淡地说道,“你且回去复命,告诉秦相,此事,老衲自有计较。”
“这……禅师的意思是?”信使有些摸不着头脑。
“阿弥陀佛。”法海单掌竖于胸前,口诵佛号。
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让那信使心头一凛,不敢再多问。
“送客。”
两名僧人上前,客气地将那信使请出了大殿。
待信使走后,法海手掌之上,燃起一团金色佛火,那封来自相府的书信,瞬间化为飞灰。
“王法,佛法,道法……”
法海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自然不信秦桧的一面之词。
金山寺一见,杭州城外一会。
李轩虽言语狂傲,气势凌人。
但其周身道韵纯正,元神之光璀璨如大日,绝非妖邪之辈。
反倒是那秦相府,业力缠身,黑气罩顶。
其子秦桓孽债累累,死期将临。
李轩不出手救治,施以惩戒,此乃顺天而行。
只是………
秦桧毕竟是当朝宰相,一定意义上,代表着人间王朝的法度。
李轩以仙神之能,公然折辱朝廷命官。
确实是坏了规矩,开了恶例。
若人人皆如此,以神通干预俗世,这人间岂非要大乱?
“罢了。”
良久,法海再次叹息。
“此劫因李道友而起,亦当由他而终。”
“老衲此去,非为应那秦相之请。”
“只为观此劫之走向,护那杭州城百万生民,免受池鱼之殃。”
他心意已决,不再犹豫。
一步踏出偏殿,声音传遍整个金山寺。
“老衲将远行一段时日,寺中诸事,由监院师弟代为掌管。”
话音未落,法海身形已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冲天而起,径直朝着杭州的方向而去。
金山寺众僧纷纷走出殿宇,望天叩拜。
“恭送住持!”
另外一边,李府庭院内。
半月来的宁静仿佛未被昨日相府兵围的闹剧所扰。
李轩负手立于前院那株老槐树下,目光扫过侍立一旁的赵斌与白灵。
经过南宁府连番大战,他也意识到。
随着敌人层次的提升,仅凭赵斌那尚未纯熟的七十二变与白灵初窥门径的五行大遁,已难以应对愈发险恶的局面。
他们需要更强大的护道之宝。
“斌儿,白灵。”
李轩开口,声音温和,“你二人随我时日不短,修行勤勉,然对敌之时,终缺一锤定音之利器。”“今日,为师便为你二人炼制一件称手的法宝。”
赵斌与白灵闻言,皆是精神一振,眼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惊喜与期待。
赵斌更是激动得脸颊微红,连忙躬身:“多谢师父!”
白灵亦敛衽一礼,“谢仙师厚赐。”
李轩先看向赵斌,“斌儿,你主修功法偏重变化与近身搏杀。你且说说,想要一件何种法宝?”赵斌几乎不假思索,朗声道:“师父,弟子想要一柄剑!一柄无坚不摧、能随弟子心意变化、斩妖除魔的仙剑!”
李轩颔首,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中。
剑乃百兵之君,锋芒最盛,正合赵斌此刻勇猛精进的心境。
“好。”
李轩不再多言,袖袍一拂,霎时间,庭院中光华大盛。
多种近日搜集以及过往积存的宝材自其袖中飞出,悬浮于半空之中。
宝光流转,几乎将庭院映照成了一片琉璃世界。
其中有取自蛮魁牛魔那双坚逾精钢的断角碎片,闪烁着暗青色的金属光泽,蕴含磅礴的土行妖力。有虎君岱松的几根蕴含着风煞之力的利爪尖齿,锋锐之气透体而出,割裂空气,发出细微的嘶鸣。有去南宁府路上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