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眉头微蹙,并未回礼,只是淡淡问道。
“秦相?不知所请何事?”
那总管抬了抬下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家公子近日身染怪疾,宫中太医来了数位,皆是束手无策。”
“相爷听闻仙师道法高深,神通广大,特命咱家前来相请,为公子驱邪治病。”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仙师这就随咱走吧,相爷和公子还等着呢!”
“休要怠慢了时辰,令相爷心生不悦!”
言语间,仿佛这不是请求,而是恩赐与命令。
相爷?
公子染病?
李轩闻言,脑海中瞬间闪过原轨迹中关于秦相之子秦桓的种种恶行。
此人仗着其父权势,在杭州城内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尤其是其强行糟蹋了为夫戴孝的洪秀英,致使烈女含冤自尽的滔天孽债,更是罄竹难书。
此等孽障,如今身染怪疾,不过是恶贯满盈,报应临头罢了。
自己替天行道尚且来不及,岂会出手去救?
想到此处,李轩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极致的厌憎。
“原来是此事。”
李轩神色淡漠,直接回绝,“贫道乃方外之人,主修斩妖除魔之道,于医道一途并无深研,恐难当此任“秦相还是另请高明吧!”
那总管没料到李轩竟敢拒绝得如此干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几分。
“李仙师,这可是当朝宰相的邀请!”
“相爷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多少人想巴结相府还巴结不上!”
“你可要想清楚了,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为了自己一时的意气,断送了大好前程!”
总管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已是毫不掩饰。
李轩眼中寒光一闪,连话都懒得再说,只是对着院门的方向,随意一拂袖袍。
“送客!”
嗡一!
一股无形却磅礴的柔力瞬间涌出,那总管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猛地推在自己胸前。
脚下踉跄,身不由己地连连向后倒退。
他想稳住身形,却发现那股力量如影随形,让他根本无法自控。
竞直接被“送”出了后院的月亮门,继续退出前厅,李府大。
一个规趄,跌坐在五柳巷的巷道上。
他带来的那四个豪奴见状大惊,怒喝一声便想上前。
却感觉面前仿佛有一堵看不见的气墙。
任凭他们如何催动内力,都无法逾越半步,反而被震得气血翻涌。
这一下,总管和四名豪奴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道士的恐怖!
那总管又惊又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身为相府大总管,在杭州城内何曾受过这等待遇?
爬起身,站稳身形后。
他指着府内,色厉内荏地厉声道:“好!好一个不识抬举的野道士!你给我等着!”
“得罪了相府……有你好果子吃!”
撂下狠话,那总管这才带着人,狼狈不堪地悻悻而去。
胭脂从屋内走上前,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忧虑。
“夫君,如此强硬回绝,怕是会惹来麻烦。毕竞对方是当朝宰相…”
胭脂担忧极其正常。
在随李轩迈入修行之路前,她也不过是寻常百姓,对皇权有着天然的敬畏。
而相权依附皇权,亦是不能得罪。
不过,李轩没有回应她,而是冷哼一声。
平淡的声音,在法力的加持下清晰地传入尚未远去的相府众人耳中。
“天作孽,犹可恕。”
“自作孽,不可活!”
“秦相府若真知趣,便该好好反省自身教子无方之过,而非来寻贫道的麻烦。”
府门外,那总管听得此言,脚步一个踉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铁青。
他回头恨恨地瞪了一眼李府的匾额,眼神怨毒,不再停留,快步上了停在巷口的华贵马车,疾驰而去。次日清晨。
天色刚蒙蒙亮,李府周围的宁静便被骤然打破。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整齐划一,甲胄碰撞的金属摩擦声由远及近,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迅速传遍了整条街道。只见昨日那秦相府总管,此刻换上了一副盔甲,脸上挂着得意的冷笑。
正领着上百名盔明甲亮,手持明晃晃刀枪的相府府兵,气势汹汹地将李府团团围住。
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这等阵仗,立刻引得四周街坊邻居纷纷推开窗户,或远远地聚在街角围观。
一时间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哎哟,这不是李仙师的府邸吗?这是犯了什么事了?怎么连相府的兵都出动了?”
“还能有什么事?听说了吗,昨天相府来人请李仙师去给相爷的公子看病,被李仙师给赶出去了!”“啊?竞有此事?李仙师平日里与人为善,怎会如此……”
“不过,那秦公子在咱们杭州城的名声,啧啧,怕是仙师不屑于救治此等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