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点头。
“娘,我爹是不是病了?"纪绾沅问。
“你怎么知道了?”
真的病了?纪绾沅很着急,“爹的身子骨一向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害,前些时日不是刮秋风了吗?你父亲吃了些冷酒,这才夜里招了寒。”“爹好端端吃什么冷酒?"纪绾沅忍不住埋怨,“他的酒量那么差!”纪夫人并不防备,她道,“似乎是因为你爹身边一个跟了许多年的部下忽而病死了。”
闻言,跟在后面默默听着的俊美男子眼睫一动,”“你爹这人重情重义,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这两日心心绪都不太好,索性就告假了,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便没叫人外传,不曾想你还是知道了,竞还跑回家来。”“爹病了你们都不告诉我,是想着我嫁出去了,就不是纪家的女儿了吧!”纪绾沅很生气,跺着脚埋怨。
纪夫人捏她负气鼓起来的脸,“胡说八道什么,你回来探望,你父亲必然高兴。”
纪绾沅这才好受一些。
见到女儿归家,纪丞相的确高兴,但想到她前些时日闹到不吃不喝的叛逆,又板着脸,刚要训斥她。
但撞上自家女儿红红的眼眶,托着黏糊糊的语调叫了一声爹,到底没绷住,脱口而出唤了一声沅儿。
朝着她招手,“到爹跟前来,许久不曾见你了,怎么瞧着反而瘦了些呢?”“肚子还好吗?”纪丞相问,“祈砚有没有好好照顾你,没欺负你吧?”温祈砚叫了一声岳父大人,纪丞相扫了他一眼,淡淡颔首以作回答。“没有…"纪绾沅不情不愿说出这么一句,又怕纪丞相看出问题,连忙转移话茬,问他怎么病了?找郎中来看了吗?怎么说的?纪丞相摸着她的头发,说都好,“养几日就没事了。”纪夫人道,“刚病的第一日,陛下便已经派了太医给你父亲瞧病,说没什么事,只是招了寒,养养就好了,也开了几贴药。”陛下对纪家的人果然警惕,表面的关心是假,就是想要看看纪丞相是不是真的病了。
第一日来过以后,太医不再好上门,免得纪家人察觉猫腻,毕竞不是什么大病,频繁登门,到底不好。
今日跟着纪绾沅忽而登门,纪家这边应当是没有防备的,所以装样的可能性很小。
纪丞相的病想来是因为那咬舌自尽的心腹吧?他看起来是愧疚的,靠在床榻之上,人都衰老了不少,发鬓竞有霜白了。见到纪兆如此,温祈砚本来无感,但视线下移看到泪眼汪汪的妻子,心里忽而浮起了波动。
她因为她父亲纪兆的病态而落泪,瞧着她哭得眼尾红红,温祈砚发觉在这一刻,他自己竞希望纪兆好起来。
若是好起来,纪绾沅便不会哭了。
哭得那么丑。
看了一会,他从旁边拿了鲛帕递给她,原本想帮她擦眼泪,但纪绾沅自己接了帕子擦拭。
温祈砚落空的手转而轻抚上她的肩头,轻轻拍着,温柔安抚她别哭。“岳父大人一定要保重好身子骨,这时节天渐寒了,不宜吃冷酒。”见到温祈砚关怀纪绾沅,没有无动于衷站着。纪丞相回他话的语气也好了不少。
“我是贪杯了,谁知吃了身子骨热,夜里会招染寒气。”“当真是老了。”
纪绾沅让他别乱说,“爹才不老!”
“是是是,爹不老,爹还等着抱孙儿孙女呢!"他捏了捏纪绾沅通红的鼻尖,让她别哭了。
走这么一趟,也知道纪丞相是真的病了,不算是全无收获。只是纪兆很提防,基本上不用他主动说话,更不曾问起什么朝廷的事情,话些家长里短,多数围绕着纪绾沅的身孕。用过晚膳,两人就在这边住。
纪绾沅似乎不想跟他同寝,要去跟纪夫人歇息,让人另外给他准备庭院。只是纪夫人晚上要守着纪丞相,纪绾沅又有身孕,她说要一起守,被驳斥了回来。
此刻带着他不情不愿往她的闺房走。
磨磨蹭蹭,无比缓慢。
“若是累了,我可以抱娘子。“温祈砚一句话就让她加快速度。快步走到庭院当中的纪绾沅忍不住回过头来愤愤瞪了他一下。温祈砚看着她没说话。
入了闺房,他便闻到一股甜腻的香味,来自于熏炉当中。除此之外,越往里面走,纪绾沅身上所带的淡香,在这一片尤其浓郁,他再次轻而易举分辨了出来。
纪绾沅的闺房他是第一次踏足,奢华明丽,所用之物无不昂贵,桌椅板凳都是上好的木料所作,甚至可以抵得上皇宫之内的用物了。更不要提她屋内的赏玩摆件器.具,基本上全是贡品,若非他见多识广,只怕都认不出来。
温祈砚还留意到她喝茶的茶盏也是外域的贡物,整个梁京都没有几套,便是有,也是在皇后太后的宫里,纪绾沅这里居然也有。陛下有赏赐给纪家人么?纪丞相是不是跟外域的人有所往来?见温祈砚打量着她的内室,纪绾沅有一种被人侵.犯.秘.密.领地的感觉。便是她哥哥都很少来她的庭院,别提旁的外男了。纪绾沅也知道她的内室过于奢靡,但她就是很喜欢,她喜欢名贵的东西,如此好匹配她的身份,更何况也能够彰显爹爹娘亲对她独一无二的宠爱。适才过来竞然忘记提前让人来收拾了,可别叫温祈砚抓了把柄,参奏父亲。她眼珠子一转,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