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病急乱投医
“何大人让我查这库银失踪案？”
林长史不敢置信地问。
自粮荒之事后，为避免同何榆的正面接触，林长史自请接手了后续安抚百姓的善后工作，整日里要么奔走在代州的街头，要么在自己所负责的部门核对工作，已经好久没有去过府衙大堂了。
毕竟多说多错，何榆实在敏锐，刚来代州就知晓了漕帮和杜家的关系，又早已打听清楚她林仁和杜家的姻亲，若不是事情已了，还不知道再让她查下去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因此，她不得不防。
“是的，何大人知道大人主管代州财政，认为大人对库银去向应当有所了解，又因为直接负责库银收支的户曹参军朱梁已经死了，因此派下官来向您转达大人的殷切期待。"明姝冲着何榆的屋子拱了拱手。林长史可不相信只这么简单。
若真是要查案，她同何榆不仅毫无交情，甚至何榆对她可能还有所不满，怎会命她负责查案？按理来说不应当是先从她查起吗？等等。
“朱梁死了？“林长史皱着眉问她，“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明姝垂首答道：“回大人，是上个月的事了，大约就是去年的税银入库前后死的。”
林长史心下骇然。
“是……怎么死的？”
明姝想了想：“据州府的仵作判断，是突发疾病，暴毙而亡。”闻言，林长史突兀地笑出了声。
“好一个突发疾病。“她笑够了，注意到明姝奇怪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咳，抚恤工作可有做好？”
明姝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林长史迅速有了成算，“你先回去同何大人汇报吧，库银的事情，我会着手派人调查。”
“是，大人。"明姝行礼告退。
待明姝回到公廨时，何榆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指挥金事坐在书案后翻看着卷宗。
“蔺大人。“明姝先行一礼，而后汇报道，“下官已将一概事宜转述给了林大人。”
“只是…她犹豫着顿了一下。
“只是什么？”
“林大人仿佛对户曹参军朱梁朱大人的死有异议。"明姝详细描述了当时的场景，“下官讲述朱大人的死因后，林大人却笑了出来，下官以为，她是不赞成仵作的判断。”
“得知同僚的死讯竟然笑了出声…“指挥金事思索着，突然问道，“关于此事，你怎么看？”
明姝受宠若惊，连忙绞尽脑汁地想，如何才能迎合上官的心思。以先前何榆的态度，她认为何榆应当是对林长史有所不满的。那句“怎么，林长史对此事竞全然不知吗"颇有讽刺意味。而指挥金事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没有对何榆的态度和安排提出异议，因此对林长史应该也不是毫无疑问。
明姝定了定神，答道：“下官以为，林大人同朱大人的死有关。”“起码她知道朱大人因何而死，以及究竟是怎么死的。“她又补充了一句。指挥金事看着她：“可明大人方才还说，林长史似乎不知道朱梁已经死了。”
明姝早就想到指挥金事会问到这里：“回大人，下官以为，林大人虽然先前不知道朱大人的死，但对朱大人所做的事情应该是知情的，否则不会那么快的反应过来。”
“并且朱大人所做之事，应该就是导致她死亡的原因。”指挥金事若有所思：“所以明大人也不相信仵作的判断。”“这………
指挥金事见她犹豫，又想起何榆的做法，于是吩咐道：“既如此，便由你来负责朱梁之死案件的重查吧。”
大
在明姝离开后，林长史再也没有了刚才的从容。她面色凝重，在屋子内来回踱步。
而后心下一狠：“来人，备马车。”
下人很快准备好了马车。
一路上，林长史又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两相叠加导致她整个人都有些发抖。
她默默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开口，如何引入话题。但想到朱梁的死，她突然有些后悔了。
不该来的。
林长史一边后悔，可另一边又有些急切地到了地方。“抱歉，林大人。"引她入府的下人解释道，“家主正在待客，不方便见您？“待客？"林长史一下紧张了起来。
是谁？还有谁会在这时来杜家，宋佑吗？
是因为……她吗？
大
屋内。
见下人再一次来报，杜向松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一旁的何榆抿了口茶，饶有兴趣地开口：“兴许是林大人有要事相告？杜家主不必顾忌，咱们都是朋友，不要见外。”闻言，杜向松眼皮跳了跳。
“让大人您费心了。"她脸上很是苦恼，“她林仁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后宅不宁，病急乱投医，这才找上了我。”
“一两个男郎都压不住，还往家里带了四五个。“杜向松说着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一天到晚，光顾着收拾她那些家务事了！”“病急乱投医吗？"何榆意有所指地重复了一遍，“我倒不这么认为。”“林大人也不是愚笨之人，既然知道遇事要找杜家主，就说明她认为您能处理这件事。”
“不是吗？”
“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