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诡辩!我在这里一天,你就别想用你的脏手玷污出卖法兰西!!"波德莱尔一步步收紧手指,总统的脸色渐渐变得青紫,呼吸变得急而困难。
“这就是我无法忍受你的地方,波德莱尔。“总统艰难地说道,声音嘶哑,“我当上总统,每天都有无数的监视和暗杀企图。有一次,我被逼到一个死胡同里,那里埋伏了十个狙击手。他们同时开枪,就能把我打成筛子。但是我活着出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波德莱尔的手稍稍松开,让总统能够说话。“因为他们不敢。"“总统咳嗽几声,继续道,“多么恨我的人都会给我面子。所有想取代我的人都忌惮我的死亡。如果一旦发生政变,任何想成为合法政权的势力都会保护我的安全,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今天我被杀害,明天同样的命运就可能落在他们头上。这就是政治的游戏规则。”他直视波德莱尔的眼睛:“但是你,波德莱尔,你敢对我动手。这就是为什么巴黎公社如此危险,如此可怕!你们不遵循规则,你们想彻底打破这个体系!如果你们真的掌权,一切都将崩塌!!”波德莱尔未躲闪丝毫:“恰恰相反,总统先生。我们要崩塌的不是一切。你所谓的政治游戏规则,不过是维护自己利益的工具。人民的权力不需要你们的认可,也不会在你们的规则下运行。”
“真正令你恐惧的不是我们的暴力,而是我们的理想一-这个理想将摧毁你赖以生存的整个制度。你们害怕的是,当法兰西的人民明白他们可以自己管理城市、工厂和生活时,你们的控制将彻底失去合法性。”两个男人对视着,一个代表着盘踞在旧秩序巢穴的恶龙,一个则是新时代的呐喊者。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嘈杂声,其中夹杂着卢梭和大仲马的争执声。波德莱尔下意识地松开总统,转身面向门口。突然,那扇被锁得严严实实的办公室门,自动打开了。没有人推动,没有人触碰,门锁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为来者让路。歌德和席勒站在门外。
席勒的军装穿得随意散漫,前襟大敞,露出饱满的胸肌和一道横亘着的狰狞伤疤。
那是一道从左肩斜贯至右侧腰间的长疤。席勒从不掩饰身上的伤痕,反而以之为荣,常说伤疤是军人最好的勋章。
他的皮肤在长期日晒下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只有在衣物遮蔽的部位,不曾被太阳亲吻的地方,才保留着原本的白皙。若有人拨开他的衣服,便会发现他手臂大腿内侧与外部形成鲜明的引人遐想的色差。<他眉毛浓重,嘴唇饱满,五官深邃,头发不服管束,各自朝不同方向生长,给人以一种张扬狂野的美感。
在任何场合,席勒都足以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除了此刻。
在歌德面前,其他所有人都会如同星辰在太阳前黯然失色。歌德身着一件笔挺的军装大衣,与席勒的随意截然相反,他的衣着一丝不苟,双排扣整整齐齐地系到最上面一颗,将他宽厚的身躯包裹得严实。他的军帽压得很低,帽檐下那双红色的眼睛如同两块赤红宝石,没有情感,没有波动,甚至没有生命的迹象。
当你看向它们,你不会看到自己的倒影,不会看到任何人的存在。它们像是两个无底的深渊,容纳一切,又拒绝一切。那是一种超越了人类理解的目光,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观察者,冷酷地审视着这个下等的世界。他站在那里,不需要任何言语,不需要任何动作,甚至不需要呼吸,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威压。空气在他周围变得稀薄,呼吸变得困难,思考变得迟缓,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门外,大仲马和卢梭都绷紧了神经,大仲马的手腕微微颤抖,他的异能[基督山伯爵]可以感知敌意并将伤害反弹回去。然而,面对歌德,他竟感受不到丝毫敌意。
绝不是因为对方友善,而是歌德根本不屑于将他们视为敌人,就如同人类不会将蚂蚁的咬噬视为威胁一般。
更诡异的是,歌德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总统办公室的门忽然就为他自动打开了。屋内的波德莱尔和总统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他们与门还隔着一段距离,显然不可能是他们开的门。总统面对卢梭时还能趾高气扬,对波德莱尔还能冷嘲热讽,但在歌德面前,他如同被冻结般动弹不得。
一段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总统的脑海。四十年前,那时的他二十岁出头,从圣西尔军校以优异成绩毕业,年少轻狂,以为世界尽在掌握。他深信子弹永远不会落在自己身上,死亡与失败是与他无缘的词汇。
那是在阿尔萨斯-洛林战区,法军占据着五倍于敌的兵力优势,火力覆盖面比对方广阔一倍有余,地形也完全站在法国一边。胜利唾手可得,年轻的他已经开始构思战后的晋升演讲。然后歌德出现了。
歌德站在德军的最前方,孤身一人,身旁没有任何掩体,没有任何武器。这人简直是赤手空拳地来会见死神。
法军发射了导弹,不是一枚,而是连续的饱和轰炸。导|弹在歌德周围爆炸,气浪掀起尘土形成蘑菇云,烟尘弥漫,视野一片模糊。但当烟雾散去,歌德依然站在原地,毫发无损。子弹似乎有了自己的意志,全都绕开了歌德的身体,炮火落在他的左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