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一下。向烛喝了口温水。红色跑道上,百里阳一声哨下,向烛跟着人群开始进行耐力训练。第一组400+200她还好,跑到第二组,不通气的鼻子阻碍呼吸,她只好张开嘴呼气吸气,跑了半圈后嗓子干,喉咙也开始犯恶心,坚持到第三组跑完,烛没忍住直奔操场边上的垃圾桶吐了起来。酸苦的味道弥漫上来,向烛越吐越厉害,呕得头晕更加严重。什么也吐不出来后,她两手撑着膝盖,长长短短地喘气。方吟和走过来递了瓶水给她。
向烛虚软地接过去漱口,嘴里的怪味冲淡后好受许多。……谢谢。”
“嗯。”
百日阳也跑过来,“还好吗?”
向烛点点头,直起腰,“有点感冒,跑起来不是很舒服。”“那你今天回去休息吧,生病的时候越运动越难受,而且今天风还蛮大的,出了汗再吹风,感冒更严重了。你收拾东西回去吧,我会帮你请假的。”向烛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谢谢教官。”她收拾好东西,背起包离开。方吟和看着她的背包渐行渐远,拉链上的小黑猫摇摇晃晃。
向烛回去后就窝进了床铺。
灯姐的脑袋从墙的另一边融穿过来,习以为常的向烛不会再被吓到了,但也没有精力调侃她了。
她翻过身,拿出手机播放催眠的纯音乐,然后用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之前硬撑的时候没觉得累,一旦休息起来却感觉疲惫像山一样垮下来,将她整个人重重压住。
向烛真的很累,很难受,可又睡不着。
灯姐现在是怪物,不能关心她就算了,粮长这个没良心的还来踩她的脑袋要饭吃。
向烛顶着一口气,爬起来给它添饭,又晃晃悠悠地躺回去。躺了一会儿,向烛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过饭。虽然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但要是想早日康复,一定得多补充能量。
向烛拿出手机点外卖,没多久她点的粥就到了。她披着毯子盘腿坐在沙发上,弯身喝粥。暖热的南瓜粥碰到喉咙,她呛得连连咳嗽,伸手去抓桌上的茶杯,却发现里面只剩浅浅一层。向烛捂着嘴,一边咳一边走向饮水机,饮水机咕噜咕噜倒了半杯水就没动静了一一水桶空了。
向烛喝完半杯水,无语地拍了下水桶。她给送水师傅发消息,重点提醒他不用敲门,自己不在家,空桶已经提前放门口了。等她发完消息再转回头时,正好看见粮长把脑袋伸进她的粥碗,向烛气急:“粮长!”
她突然的喊叫吓到了粮长,粮长慌张地拔出脑袋,身体撞倒粥碗,黄色的米粥在桌子上摊开一大片,水淅淅沥沥地往地板上滴。气愤、无奈、不满、委屈在她心口一齐炸开,但最终也变成像这份粥一样黍黏糊糊的一滩一一她总不能跟一只猫计较。向烛叹了一声。
今天是她的倒霉日吗?
她走上前,抽了纸巾先铺在上面,让水不要再往地上滴,然后去厨房拿抹布和垃圾桶。
红白色的抹布刚触上去就被染成黄色,向烛推着暖热的一滩东西进垃圾桶。灯姐从旁边走过,自知犯错的粮长则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向烛将地板擦干净,然后看着垃圾桶里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发呆。回过神后,她将本打算留作夜宵的另一碗粥拆开。黑米粥甜丝丝的气息飘逸出来,向烛舀了一勺,吹凉了入嘴,淡淡的甜从上往下蔓延,但再多吃几口就开始有点厌了一一嘴巴里都是一个味道。向烛想起以前自己感冒的时候,灯姐会给她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治病饮品,苹果和梨炖萝卜之类的,一股怪味,她都是捏着鼻子一口闷的,最后康复也不知道有没有它们的功劳。
自己吃完饭,向烛又想到灯姐的"饭菜”问题。她上次出门采了一大背包,但向烛发现腐藤和息块的保质时间不长,离开尸体后,一般四五天就快坏完了。
囤货是不可能的了,这周末还是要再出去一趟。向烛在客厅坐了半小时后,走回卧室躺下。她真的很累,周六先养病休息吧,周日再出去好了。向烛吃完药,将脸埋进温暖的被子,慢慢睡着了,一段时间后又突然醒了,浑身是汗。
向烛摸到手机,眯着眼睛看亮起的屏幕,现在是"2月25日 1:03”。她的头没那么晕了,脸上的热度也退了点,只是肚子饿得有点疼。向烛去冰箱里拿出剩的粥加热,入嘴仍然没有什么滋味。喝完粥,她在客厅散步。绕了两圈后走向灯姐房间,想看她有没有在乖乖睡觉,然而卧室里没有灯姐的身影。
有了上次的经验,向烛这次淡定很多,她回到自己房间找,可惜也没看到。向烛将整个屋子找了一遍,没看到任何奇怪的水渍或是蓝色身影,她开始慌了。重新将几间房检查过后,向烛发现大门是虚掩着的。灯姐真的出门了。
向烛的脑袋嗡嗡作响,像是铁锤敲在铁桶上一样,刺耳的声音不断回荡,良久才平息下来。
她抓了件外套就往外走,开始一层楼一层楼地找。他们家住六楼,向烛扶着扶梯将六个楼层都看遍了,压抑的咳嗽声回荡在空旷的楼道,什么也没找到。她一直走到小区里。小区灯光暗淡,四野无人。
向烛在绿化带里找,在健身活动区找,在儿童玩乐区找,就是找不到。为什么?
她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