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像现在这样渴望我能继续活下去,我多么希望我能陪着她到她想要去的每一个地方去,而不是在她说起未来的时候,我连说出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子玉,你知我为何总是以面纱蒙眼吗?从前,是我从不敢回头看那些污秽不堪的过去,遇上她之后,我是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原本想守住秘密一个人列去,也算是对老师的嘱托有了交代。但如今,我不但没有守住秘密,我还对她动了心,动了心之后,我又无法护她周全……我不知有何颜面面对老师……“世间又怎会有我这样无能的男子,师不成师,夫不成夫,我…究竟……我究竟能给她带来什……”
这最后的一句话说完,孟知微脑海中恍然出现一个孤独的人骑马路过寒冬,冰碴刺痛马蹄形成道道血痕。
孟知微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情绪失控的温淮川。她从门中缝隙里看到他单薄的背影,他面上皆是颓丧和失志之色,他这般痛苦于隐瞒的真相中,自以为她能短暂地拥有快乐。
师不成师,夫不成夫。
他便要瞒着她,留一座坟丘给她,是吗?
翌日一清早,温淮川如同从前约定好一般,去送孟知微出山,却发现孟知微早早已起,已在他的木屋门外了。
她今日是一身男子打扮,手中还拿着他送她的长枪。温淮川有些疑惑:“小五你这是……
屋前的人却坦然说到:“今日出行,穿男装方便一些。先生还未用过早膳吧,一起?”
温淮川点头。
孟知微随即叫来锁银,往屋子里搬着粥饭小食,温淮川落座,拿过筷子,先递给孟知微。
孟知微再度看他,他眼底已然恢复成平淡的样子,和昨晚酒后的样子天差地别。
她递过来面前的粥饭:“先生你尝尝这个,这个是我亲自熬的。”他依旧先盛给她,孟知微接过,却看着他。温淮川:“怎么不吃?”
孟知微反应过来:"”…吃…………
她假意地划拉着筷子,眼神却落在温淮川的碗里,见他确定吃了,这才安下心来。
温淮川却见她碗里的一动未动,又疑惑道:“小五……你怎……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温淮川便觉得自己有些眩目,他扶着额头,顿时感觉到全身乏力,他此刻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孟知微的面孔在自己面前放大。她像是在试探自己是否还看得清他,温淮川用手攥住桌角,防止自己倒下去,撑住最后一点意识问到:“小五……你要干什么……孟知微却从他身上摘过靖边大将军的令牌,她跪在地上,她双手置放于额前,朝他一拜。
“先生恕罪小五无礼,小五今日在此向您承诺,我必带着钟离余军和我王家亲军!拦于北裳人与赤骨岭下,绝不让北裳人越过我亡军尸骨分毫!”“你!"温淮川又惊又怒,“你…你去不得……孟知微:“我既是王庭之女,又是将门之后,如何去不得!”她像是宽慰他,再与他一拜,“先生安心养病,赤骨岭一战的遗憾,我替你补回来!”
说完之后,她便拿过一旁的银枪,浩荡要出门去。“那是战场……是一个不留神就会死在那里的战场,她这是胡闹!来人啊!有没有人能拦住她!
任凭温淮川心中再怎么有怒意,他体内的迷药此刻却发作起来,他只看到她站在门口,拿着银枪,回眸看他,留一个铿锵侧影。他失去意识之前想的是:她真是要反了天了。岁末已过,凛冬已走,雪融而成的雨顺着屋檐滴滴答答地落着。解孤山的炉子却照常生着火,屋内窗户打开,透着厚重的血腥气,屋内的人手中缠着纱布,面色苍白,轻掩面容而咳嗽。一旁穿青衫的男子摇着扇子给他缠着纱布:“还是小五的这个法子好啊,用玄冰山难得的千年老人参给你吊着,然后再改小放血的量,周而复始地再用补血的药材补着,你这命续着续着,倒是续上一段来了。”唐子玉说话间看到温淮川怨怼的眼神,掩饰地扇了扇扇子:“你莫要这样看着我,这事上,小五是主谋,是她说要替你去赤骨岭,不是我说的。”温淮川要收回自己的手,又被唐子玉拉过:“你嗓子是一时半会说不了话了,但你这动作倒还挺麻利的。”
唐子玉又对上他的眼,看懂温淮川的意思,又耐心地说到:“你问过很多遍了,我派出去了这么多人,也没打听到赤骨岭的战况。”“但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说是不是?”“你要相信小五,她从前读那么多兵书,不是白读的。她让我吊着你的命,就是为了回来亲自给你送终一一”
温淮川给他一个眼刀。
唐子玉一愣:“呸呸呸,我掌嘴。”
“但的确有一个好消息,温确,你记得我与你过的那个毒谷药王吗?我的人竞然听闻他在京都一带出没,他消失这么久终于有了踪迹,说不定,你就有求救了。”
“当然了,只活你一个,也是没意思,还得看小五能不能回来……唐子玉还没说完,温淮川一个掌劈过来,将床榻上的桌子掀翻。唐子玉慌张去捡:“不说就不说嘛,动什么怒啊,你看看你,哪里有半点要死的样子。”
温淮川不欲与他多言,自己躺下蒙头进被子里。唐子玉嘀咕一句:“古怪的老东西。”
而后他又吩咐:“追风,观展,照顾好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