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做孝治郡主,也不能做回元革公主,你此后只能在江湖隐居,你可有憾?”“有何憾?依我看,不管是郡主还是公主,都没有随着先生隐居江湖来得恣意快活!”
她说这话的时候,澄澈的眼睛看着他,她已长成了一个窈窕美丽的女子,如同窗外那束红梅,正是最漂亮的年华。
她眼中带着憧憬,带着对未来的希冀,说着最让人心动的话,他多想真可以如她所愿,一生都随她而游,自此只做逍遥的神仙眷恋……“先生,你怎么了?”
他的出神被她发现了,温淮川收回了目光,落在那舆图上:“无事,我只是想到,漓江水后,有一处开阔的地段,倒是适合隐居,若是合适,你就将那地买下来。”
孟知微:“为何买下来?我们不回解孤山了吗?”温淮川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张了张嘴,终将还是不忍,他的确是盼她不回到解孤山,不忍见他孤坟长草。
他最后伸手,怜惜地触摸着她的脸颊,温柔地对她说:“自然是要回的,我是说倘若合适的话。”
他到过漓江,那的确是一个美如画的地方。如果让他选,他希望她最后能住在依山傍水的地方。岁末,勤昶帝一纸诏书昭告天下前朝反贼已灭,诏书中并未出现了元革的任何信息。
而那个因为救父有功才被封的孝治公主,却在这场谋反中壮烈殉国,孟家再次由此追封。
孟知微知道从此往后,她便只是小五了。
孟知微很难想象,若是没有温淮川的出现,得知这一切真相的自己会怎么样,她或许会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她应当会务必怨恨这个朝代,终日沉溺于过去和父王的死中,她或许就真的会和姚栋一起,带着那些举着反昶复齐旗帜的人一样,去翻身争夺王权。
但王权,又有什么用的。
华美的龙袍上都是虱子,多少人因它而死,多少人又为得不到它而痛苦,但又有多少人会因为得到他而幸福。
先生曾与她说过,站在权利顶峰的人,实际上是最可怜的人。她不想做那可怜的人,她如今有了新的生活。只是今年岁旦,她要在游历开始前随兄长迁家中祖坟,按照风水先生的八字算法和对勘察,陵墓在老家邵关。
孟知微于是要跟着孟逸先回老家邵关,温先生则要留在京都处理余下钟离军的退役一事,她与温先生约定,等事情处理完了,她从邵关出发,温先生则从京都出发,在衡山回合,同去漓江。
虽然北境战事不休,但他们此行会一路向南,想来应该不被打扰。明日孟知微就要启程与孟逸去回老家,今日她本是要早早睡下的,但又想起来自己有几本书落在先生的书斋里,她路上闲来无事,正好有个解闷的,于是她就起夜去了书斋。
解孤山的夜里各处都点着蜡烛,倒也方便。本要停的雪今日不知为何又下了起来,她提着一个灯笼,走向本该合上门的书斋,却发现书斋里烛火通明,窗影上有两人似乎对坐而饮。“温确,你真想好去赤骨岭了?”
是唐阁主?
温先生何时又要去赤骨岭了?她要闯进去的脚步一愣,悄悄地躲在门后,听着两个人的谈话。
唐子玉:“你可知你这内功心法…仅是回光返照啊!你看上去无碍,实际上……实际上已毒入心肺了啊!”
孟知微的心瞬间一紧,握着灯笼的手微微颤抖。怎么会这样……
温淮川却只是缓缓说到:“我自通医术,又怎会不知道呢。”唐子玉:“知道你还……温淮川川啊温淮川,你还记得,你上这解孤山的时候你与我说什么吗,你说你一心等死,只盼人生这最后的日子,平静无波。如今你真的要死了,你就不能让自己,安静地死去吗?你非要去北境折腾什么呢?”温淮川:“赤骨岭有我五万钟离军的尸骨,北裳人一旦打开赤骨岭,就是踏着我钟离将士的尸骨过关。”
“见故魂破碎,我又如何能安静地死去。”他的身影在烛火的跳跃中虚成一道幻影,声音带着塞北的风沙。“如此也好,我其实早就应该死在赤骨岭的。”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雪大片地落下。
唐子玉:“可……小五怎么办?”
那头的人哽咽了许久后,才哑声说:“终究是我对不起她。”“明明不能留在她身边承诺她一世,却偏偏对她动心……”“还望……
“还望她从邵关启程后,唐阁主能一路护送她到漓江…”唐子玉激动地站起来:“送到漓江后呢,她到底还是会知道真相,她到时知道了你已经死了的真相,你让她如何自处?她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和她二人的未来……你倒好,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让我如何告知她?”温淮川垂眸:“总比她现在知道真相,日日活在痛苦中好。”唐子玉转过来指着温淮川:“温确!你真自私!你自己一个人做好所有的决定!你真是一个自私到底的人!”
“那你要我怎么做!"原先清冷如雪的人此刻已勃然站了起来,他的眼睛里瞬间血红一片,泪花连连,“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本不欲管这世间之事,却又无法从所谓的君子之德中脱身!我本已抛弃七情六欲,可我偏偏遇上了她!”
“我爱上了她!可我却要死了!我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