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念奴娇
孟知微愣在原地,她没发现,她早已经是泪痕两道了。温先生一身白衣,如从前一般,依旧是轻纱蒙眼。但他的语气却比平时要重,重复了一次。
“你未有错,不用向她朝拜。”
比孟知微还要激动的是之前坐在软榻上的长公主,她身子已经离开了座椅,却又想是想起公主的尊贵一般,她重新坐回椅上,语气飘然:“温少师,你还是来了。”
温淮川:“长公主相邀,臣不敢不来。”、他虽作揖,但神情疏离,语气泠泠:“我这学生,不识礼数,来公主府做客,恐是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看在她年纪尚小的份上,允我带她回去。”软榻上的人只是浅笑一声:“温少师,你真是一点都不掩盖你此番而来的目的。”
温淮川:“臣不敢,只是臣怕她冲撞了殿下。”长公主原先放在椅上的手下意识收紧,而后她缓慢从牙尖吐出一句:“倘若我不肯放人呢。”
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冷冷地出声喊人:“追风。”他身后这才出现那个抱刀的少年。
“先生。”
“带小五走。”
“是。“追风得了命令,也不管孟知微什么态度,直接就手刀砍晕了她。追风带着小五一个轻功就上瓦而去。
“温淮川川!"长公主却拍桌子站起来,“你当真以为我这公主府是你来去自由的地方吗?”
“殿下若是生气,自然可像当年一般囚我于府上。”“你!"长公主想到那年他病重,她为给他治病为由强行将他留于宫中,她那个当了皇帝向来顺着她的弟弟却勃然大怒,差点要夺了她长公主的位份。她的声音又缓下来,她看着站在殿中与过去的人一般无样的人,像是无力地摇摇头:“瑾哥哥,这么多年了,你依旧是如此这般待我吗?”殿中的人不语,一阵秋风裹挟了一阵凉意进来,让人觉得寒意连连。长公主从座椅上起来,华美的衣袍掠过冰凉的殿中,她走到他面前,试图摘下他眼上的眼纱。
他却往后退了一步。
她伸出去的手楞在原地,眼里蔓延出一种悲伤:“瑾哥哥,你还是不愿意…让我看看你吗?”
他却弯腰作揖:“公主慎言,钟离瑾已战死沙场。”“已战死沙场……“她的眼里带着哀恸,“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跟世上所有人一样,认为钟离瑾早就已经战死沙场了,可偏偏你我一同长大,你我青梅竹马,我又怎会认不出你呢…瑾哥哥,你就一点都不怀念我们过去的时光吗……”“钟离瑾已随五万大军葬身于北裳边境了,钟离一家全都为大昶而死,故人人已逝,公主莫要沉湎于过去。”
“难道他就不能活着吗?”
“他活着也是罪人。"他却加重语气说道,“这样的罪人,活着只是钟离家的耻辱。”
长公主闭上眼睛,绝望地摇摇头:“瑾哥哥,你还是在怪自己。所以你一直在做温淮川,你允诺我父王要将我皇弟扶上皇位,就是为了赎罪。”“但如今,你已然已经实现了承诺了,即便你不再做钟离瑾了,你也可以以温淮川川活着啊。若你愿意,这公主府上上下下皆可为你所用…“承蒙公主厚爱,但公主莫要忘了,离三年之期,我已不到一年。”“我会找全天下最好的医师!医不好你我让他们都陪葬!”“鹤尽霜无人可药可解。”
“我不信,我是大昶长公主,世间有什么东西是我寻不到的!”“是。所以殿下自可找到比我更值得托付的男子。”这句话再次中止了他们的对话。
长公主往后趣趄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那你要我怎么办……她的语气有些癫狂:“可我的心里只有你,自我十五岁开始,我的心里再也无人能住进去了,钟离瑾,我是大昶的公主,你不可以这么对我。”谁知原先站在殿中的人却冷冷说道:“公主莫要忘了,先帝,你的君父,是如何得到这皇位的。”
这话让长公主有些清醒过来:“钟离瑾,你是要与我算账了是吗,你是要为钟离家鸣不平了是吗?”
“臣不敢。臣只是想提醒公主,社稷为重。”“社稷为重。"她恢复了之前的高傲,再度坐到椅子上,“那我们就来说说社稷,若是让我哥哥知道,你和这个什么假的裴公子早就认识,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温淮川川:“我不需要去猜忌王爷怎么做,我只需要知道我要怎么做。”“你要怎么做?”
“我什么都不做。“他转身过去:
“今日死还是明日死,与我来说都无异。”“你……”她伸出来指他的手还是落下了,她摇摇头,对着一地的落叶苦笑。“你赢了。”
“温淮川。”
温淮川从长公主府出来后,才发现夜雨潇潇,已然是秋天了。长公主府建在皇宫的殿外,他踏过长长的殿外道的时候,遥遥看到对面过来的一群人。
他们是刚刚从内阁议事完毕出来的朝臣,见到迎面走过来的温淮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去敢贸然往前。
“这不是温少师吗?看他的方向,可是从公主府出来的?”“听闻太后和岐王一心要促成长公主和温少师的婚约,少师大人从公主府出来也无可厚非。”
“如今朝廷变法在即,岐王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