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岑看着她:“相机好像坏了。”
“啊?"温书宜有些担忧地揪起眉头,“刚刚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这个相机陪了她很多年,记录了很多瞬间的时刻,拥有很多珍贵的记忆。温书宜连忙垂头,就着男人托着相机的手掌,稍稍俯身凑近,一手拢住垂落在肩前的头发,另一手操作了几下。
她仔细看了看小会,语气逐渐变为疑惑和不解:“是好的啊。”更奇怪了。
温书宜抬了抬眼,对上男人深邃眼眸,唇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又被逗了,温书宜在这刻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她怎么每次就这么容易上当。
可转念她又想,只怪对方太老谋深算,这种以假乱真的程度,不中招才算是奇怪。
温书宜又完全生不起气来,眼眸弯弯地嗔怪:“阿岑,你真的很幼…”邵岑对这话似是可有可无的态度,修长手指握着相机,直身往后倒退了半步。
壁灯的光线昏暗,浓黑头发和眉眼在光影中渡过,显得愈加深邃立体,他的手掌宽大,单手就能包住,大拇指在快门键上。就在温书宜意识到会发现什么时,徒劳张了张唇,是道还没有来得及发出的气声。
一切发生凝神的瞬间中。
“咔嚓”,又是一声快门键被摁下的轻微声响,镜头定格。温书宜只来得及眨了下眼眸,看到邵岑垂眸,手指很熟练地操作,查看起刚刚拍好的照片。
她快步走过去,只是半步,所以很快,一眼就看到显示屏上的照片。那是被镜头捕捉的一幕一一有些轻微的虚焦,年轻姑娘的神情有些慌张,鼻尖上有一小块奶油,唇角还挂着微微翘起的弧度,嘴唇微张,整齐牙齿白白的,眼眸很亮很美,笑容羞涩。
温书宜这才想起来忘了擦掉鼻尖上的奶油,挑剔地看着这张照片,觉得笑得太开,也太慌张,满满透出天真的傻气。纤细手指伸出,还没有沾到显示屏,就被先她一步反应的手指,及时按了返回键。
想要趁机删除照片的手指,僵在了离着显示屏分毫的位置。温书宜收手,转而扯了张纸巾,总算记起来擦掉鼻尖的奶油:“你会用啊?”
邵岑说:“怎么,觉得我衣来张手?”
“不是。“温书宜说,“就是这种老款式的相机,现在很少人会用。”邵岑意味不明地重复:“老款式?”
“嗯。“温书宜虽然有些不解,还是轻声回了句。邵岑唇角微扯:“我在鼓捣相机的年纪,太太还在满街找糖人吃。”这话一出,温书宜很突然就想起康希语打趣说过的那句"毕竞你还在小学的时候,人家已经是高中生了"。
“那您老,您有见识。”
温书宜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不小心对寿星出言不逊了。下一秒。
“刚刚那句话,我撤回,你能不能当做没听到?”邵岑口吻颇为耐人寻味:“说完,反倒自己后悔了?”温书宜认真地说:“今天天大地大,寿星最大。”邵岑没说什么。
温书宜也知道男人向来不会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跟她计较些什么。“相机。”
邵岑瞥着她:“想拿回去删照片?”
被说中了心思,温书宜含糊“嗯”了声,有些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地挪开目光。“看起来好傻啊。”
“有么。”
男人在眼前调出来。
温书宜又看了看那张照片,实在是溺爱不了一点:“有。”“你看得不准。”
“?″
温书宜这个本人,竞然被毫不留情地否决了对自己照片的看法。“那你看得准吗?”
“嗯。”
老男人真是坦然得理所应当。
邵岑说:“你拿我一张照片,我也拿张,不是很公平么。”好有道理的一句话,在他面前,她好像总是没有办法反驳。温书宜还是没死心:“重拍一张吧。”
虽然她觉得邵岑一时有兴致拿她的照片存着,就是为着逗她,看她的反应好玩,可毕竞是存在手机的照片,说不清是为什么,莫名就有点小小的偶像包礼邵岑说:“犯不着。”
可是她觉得有必要,温书宜实在想不明白邵岑为什么执着这张傻傻的照片。“给我存么。”
这话问得倒是绅士有礼,温书宜微抿了下唇角:“您都独裁了,还要问我啊。”
邵岑说:“问你的意愿么。”
温书宜说:“您问也是白用功。”
这小姑娘还有点赌气,一口一个您地刺人,仿佛这样就能叫老他几岁似的。邵岑说:"问是我的习惯,至于听不听,看我的意愿。”又是坦然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温书宜知道自己说不过他,更别提对方还是寿星,再怎么,也不能跟今天最重要的人计较嘛。
不就是一张照片,傻气就傻气了点,反正存的人都不在意。“都听您的安排。”
温书宜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现在可以把相机还给我了吗?”她还想补照张蛋糕的照片,虽然已经不完整了,可胜在有纪念价值。邵岑有意逗她:“给你,销毁我的照片,怎么办?”那张照片照的明明就是她,怎么就成了邵岑的所有物了?虽然确实是他拍的。
不过温书宜深知就算她说了,也会反过来被邵岑促狭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