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床上,她气喘吁吁地瘫软在地上,止不住浑身战栗。
她爬起来踉跄着往外跑,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唤:“泥泥。”颢珍珠顿住脚步,警惕地回头:“你是谁?”虚云怔了怔,立即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
他病了,于是那些东西趁机跑了出来。
他轻声道:“我是虚云,方才、我怎么了?”颢珍珠依旧不敢靠近他,缩在门后懦懦道:“你方才变成了别人……不,不止一个,是四个不同的人。”
虚云放轻呼吸,哑声问:“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他们好像都认识我,说了好多奇怪的话。"她吸吸鼻子,还有些后怕,“有一个哭着求我不要抛弃他,有一个要做替身留在我身边,还有一个咬我脖子说要把我锁起来,最后是个僧人,他说在佛堂待了九世,说我把他忘了,还要同我一起去死。”
虚云呼吸微滞:"他们可曾说自己是谁?”“没有。"颢珍珠摇摇头,眼泪突然落下来,“虚云法师,你都不记得了吗?虚云紧绷到战栗的身体渐渐放松,他脸色苍白地扶住心口剧烈咳嗽:“咳咳…我方才烧糊涂了,什么也不记得……”他额间渗出细密汗珠,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咳得仿佛即将散架,虚弱至极。
颢珍珠下意识想去帮他顺一顺气,可她不敢,万一这也不是真正的虚云法师呢,她不知道下一个怪物会不会真的咬死她。她小心心翼翼地看着他:“虚云法师,你是不是病了?“她问的不是风寒。虚云法师捂着心口艰难顺气,片刻后才抬头看她:“我方才应是魇着了,怕是那魔物又来了。”
颢珍珠紧张地问:“什么魔物?”
他虚弱地撑住床沿,眸光有些涣散:“昔日游历时,经过一处乱葬岗,那里怨念极重,村民不堪其扰,我便念经助它们超度,谁知那些魔物不肯往生,反倒缠上了我。它们总趁我病弱时扮做我的模样,咳….”原来是这样。
颢珍珠有些懵,她原本不信鬼神,可今夜亲眼所见,她不得不信。虚云法师的胳膊突然脱力,整个人软软栽倒,佛珠落地而碎,四处散落。颢珍珠忙跑过去扶起他,小声问:“所以方才,是它们又来了吗?”虚云法师无力地靠在她肩头,气若游丝:“嗯,我每日入睡前都会诵经压制它们的魔性,今日实在高烧无力,这才让它们钻了空子。”颢珍珠轻拍他的背,犹豫着问:“可为什么,他们好像都认得我?”“魔物迷惑人心心的手段罢了。“他声音虚浮,“他们从我这里窥见你的信息,用真真假假的话迷惑你。泥泥,日后若再见到它们,千万不要相信他们说的话,他们是在找替死鬼,想借的身子还阳。”
颢珍珠害怕地点点头:“我记住了。”
她压低声音,像是怕被什么东西听见:“虚云法师,可有根治之法?不能把他们赶走吗?”
虚云法师面色灰败,摇摇头:“我日日诵经祈祷,可菩萨……菩萨不肯渡我。”
他蜷缩在她肩头战栗:“许是我前世罪孽深重,今生才会遭此报应。我访遍名寺,诵尽经文,可满殿神佛只是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我沦为魔物傀儡不得解脱。”
虚云趴进颢珍珠怀里,泫然欲泣:“它们缠得这样紧,只怕不日,我的魂魄就会被撕碎,彻底魂飞魄散。”
瞥见她颈间咬痕,他眸色一暗,突然激动起来:“泥泥你快走!离我远一点!我怕下次他们再出来会伤你性命。这是我的罪孽,不该牵连你!"他说着就要推开颢珍珠,却因为无力只能抱着她徒劳挣扎,最终身子颓然垂落。颢珍珠心里一酸,这怎么能怪虚云法师呢?他这样痛苦却还只想着护她周全。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声音坚定:“没事的,知道缘由我就不怕了,你教我念经,以后它们再出来,我们一起念经压制,我会护着你的!”虚云法师轻轻摇头:“不要与他们抗争,只要你不听不信,他们便会离去。”
颢珍珠点头应下:“好。”
虚云试图起身,却无力地再次跌进她怀里,僧袍半褪露出苍白的肩头:“泥泥.……好冷………”
颢珍珠慌忙扶他躺好,帮他掖紧被角:“盖紧被子就不冷了。”虚云法师却轻轻抓住她的手腕,放在自己滚烫的额头上,眉头痛苦地蹙起:“泥泥摸摸,是不是还烫得厉害?”
掌心下的额头依旧滚烫如火,灼地她手心也开始发烫,颢珍珠点头:“嗯,很烫。”
他的睫毛垂下去,脆弱无助地颤了颤:“不是普通发热,是那些业瘴烧的,魔物要把我变成它们的……”
他害怕得浑身紧绷,甚至不敢呼吸。
颢珍珠轻轻擦去他额间冷汗,柔声安慰:“不怕不怕,他们已经走了。”虚云法师忽然搂住她的腰,将她拽上床,把脸埋进她颈窝鸣咽:“泥泥我害怕……好冷……只要高烧失温,他们就会·.…”颢珍珠被他紧紧箍着腰,被迫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她觉得这样不好,可这是虚云法师第一次卸下所有坚强向她求助,她不能狠心不管。她顺从地挨着她躺好,拍拍他肩膀轻哄:“不会的,我给你退烧,他们回不来的。”虚云法师抱着她,抖着把发烫的脸颊埋进她衣襟,手指紧紧攥着她前襟,闷声道:“泥泥好暖和,比菩萨和经文还要暖和…他脆弱地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