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身子一歪,颢珍珠赶紧扶住她:“腰沉下去,气沉丹田,就不会晃了。”
“哦哦,好。"沈瑶举着胳膊总算站稳。
颢珍珠笑着道:“葛大哥说得对,以后谁再敢欺负人,直接抡拳头揍他!”女郎们挥挥拳头:“对!揍他!”
颢珍珠凑到沈瑶耳边小声道:“我的雁翎刀是一对,另一只送给你!等你练好拳脚功夫,我再教你用刀,遇到登徒.……“她比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直接砍了他!”
虽是悄悄话,但众人离得近也都听见了,有个阿姊笑着起哄:“女郎偏心!我们也要兵器!”
颢珍珠爽快应:“都有都有!只要你们拿得动,甲仗库里的随便挑!”众人笑作一团。
葛啸风正色道:“已经三日没有动静了,恐怕真被女郎猜中,城外有兵来犯,谢烬无暇顾及我们,只是不知道来的是哪路人马。”他迟疑着问:“只是我从未听过谢烬这号人物,女郎可知他的来历?”颢珍珠神色凝重:“我与他相处两日,此人暴戾嗜杀,对生死病痛毫不在意,终日戴着面具不见真容,我猜应该是陛下培养的死士。”“死士?"葛啸风显然没听过这等秘辛。
颢珍珠点头:“陛下身边常年豢养死士,专司肃清朝堂。先前太子和四皇子谋反争夺姑臧城,四皇子抢先占城,后来谢烬破城擒太子,又追杀四皇子,不是奉旨清君侧,谁敢大张旗鼓追杀皇子?所以我才有此一猜。”葛啸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又试探问道,“那颢将….可曾牵扯其中?”
颢珍珠斩钉截铁:“我阿耶绝无反叛之心!此次出兵广武正是为镇压叛军!”
葛啸风松了口气:“以颢将军之军威,定能凯旋!”颢珍珠心里突然燃起希望,会不会是阿耶回来了?谢烬正在与阿耶对峙?没听到厮杀声,或许……或许他们正在谈判?她在谢烬面前为阿耶陈情过,只要阿耶能洗清嫌疑,便不会遭到老皇帝下令追杀!且以阿耶阿娘的本事,怎么可能被困那么久?一定是的!一定是阿耶阿娘回来了,很快他们就可以一家团聚!
颢珍珠激动地大口呼吸,透亮的黑眼珠里涌上朦胧的水汽。除了在长安为质那段被头伤抹去的记忆,她从未与阿耶阿娘分离这么久。她想家了,想到心口疼。怕他们受伤,怕军中缺粮,更怕动荡时局里他们遭人算计……
她背过身,悄悄擦眼泪。
葛啸风突然提议:“女郎,眼下城中平静,正是好机会,今晚我就带几个弟兄泅水出去,到山上找些粮食回来。”
颢珍珠吸吸鼻子调整情绪,点头:“好,我让苏阿姊给你们准备干粮和火烛,千万要注意安全!”
葛啸风领命而去。
忙碌一整日,直到深夜送走葛啸风三人,又等了许久不见他们返回,远处城墙布防也毫无异动,看来成功了,葛啸风顺利躲过了哨卡。葛啸风不在,颢珍珠得更加认真守府。她打算先回屋睡上半夜,等后半夜众人最困乏时再去值守。
回到判官院时,虚云法师正准备歇下。
颢珍珠忽然想起白天的事,问:“虚云法师,事情如何了?”虚云法师垂着头不说话,只有手指紧紧攥着僧袍袖口,指节都攥白了。难道出了什么岔子?她今日太忙,都没留意后院的动静。她忙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虚云法师缓缓抬起眼睛,睫毛湿漉漉地颤:“她方才…想摸我。”颢珍珠震惊:“怎么摸你?”
他松开攥紧的衣袖,轻轻抓着她的裙摆,将她拉近了些,他仰起脸,露出受伤小兽般的无助眼神:“就像这.…….”他用指尖轻轻勾住她的手指,紧紧扣进掌心里。他的掌心滚烫,颢珍珠手心发痒,忍不住抖了一下,把手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