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脸蛋有些消瘦,却依旧瓷白圆润,他能想象到她皮肤上毛茸茸的质感,很温暖很柔软。
她的腰部因为濡湿被裙子紧紧贴合,露出不盈一握的细腰,再往下,裙摆的最下方,小腿连接脚后跟的两侧微微凹陷,因为寒冷微微绷起的双脚,指甲前段泛着微微的粉。
他的视线开始跑偏,直到落到她莹白的双指拈着的信封上才惊醒过来。
无渡有些恼怒地死死盯着她,生怕错过她脸上露出的任何信息。
下一刻她突然转身,一只手拿着信封,一只手提着裙摆回房间去了。
无渡愣住,他喉结滚动,下意识咽下一口紧张焦灼。
她为什么会回去,她不应该回去,看到许久未有消息的情郎的信息,难道不是应该一刻也等不得,迫不及待地立即打开看吗?
还是说她心里期待的那份温情是不可宣之于众的,必须在她认为私密的角落里,必须要躲在温暖地被子里,才能含情脉脉地去感受去发泄?
他们已经亲密到了如此地步?
无渡控制不住自己的思考,他嫉妒太子,嫉妒地发狂,嫉妒地快要呕出血来。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她对太子的真实感情,他一刻也等不得,他可以忍受真正面对真相时的痛,哪怕答案一定会让他痛不欲生。
无渡垂着眸子,长睫战栗,他眼中的嫉妒快要将他摧毁,往日的烈火炎炎,将他焚烧成灰,他慢慢爬起来,变成萧世期:“你赐我名字,将我从寄奴变成世期,只要能在你身边,是谁都不要紧,我可以为你变成任何人,即便是死敌太子又有何妨?”
于是他模仿太子的笔迹给她写信,他要在这见不得光的信件中窃取太子的身份,窃取他们情感连接的通道。
她想知道他们之间是如何相处的,想知道她对他说话是何等的温柔,想知道她思念他的眼神是何等柔情蜜意......
这种幻想逐渐令他产生一种类似自虐般的快感,他依赖痛苦,也只有痛苦才能证明他的存在,不然他就要消亡在被她遗忘的虚无中了。
“她爱太子,那我变成他,她爱的人岂不是就变成了我?”
然后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寄生在这被谎言豢养的虚情假意温情里,像个无法躲避的幽魂,躲在暗处盗取她每一个笑容,每一份思念。
“她写给他的每一句安好,都是说给我的。”
“她向他诉说的每一份爱意,都是给我的。”
“当她满心思念地写着信时,她窗棂漏出的光裹住我,就算与我相拥。”
“当她泪眼莹莹地诉说爱意时,我们吐纳过同一片空气,同一份花香,便算是交融过肺腑!”
他沉浸在这种偏执的思想里无法自拔,即使他永远也无法真正得到,即使一切都是假的,可那又如何?她是真的,她的字迹亦是真的!
他卑微入骨又贪婪至极,就算是施舍,他也愿意跪在她脚边舔干净。
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还没有看到她出来回信,无渡开始焦灼,他如饥饿的秃鹫等待腐肉般焦躁,怕她不出来,亦怕她出来。
远处升起一股炊烟,向着她的方向飘去,与他的心一样钻进那小小的透着微弱的光的窗棂里。
这缕烟算不算他偷渡过去的魂?
他不可抑制的渴望开始蔓延,抬眼便看到远处罗城外神圣肃穆的佛像,菩萨低眉垂目,慈悲含笑,佛光静敛,似悯众生苦。
萧世期自嘲:菩萨低眉是在怜我,还是笑我?
他越发艰难的心境终于寻到另一个极端,于是开始不可遏制地发散——
难道她已经看出了不是太子的笔迹,所以才没回信?
那是不是说明她认出了他的笔记?
如果、也许、可能,她并未完全忘记他,她还认得他的笔迹,毕竟他在信中不止一处藏了自己的笔迹。
这种幻想带来更庞大的几乎毁天灭地的快感,令他热血翻涌,心跳如雷,每一寸肌肤都在震颤。
——
颢珍珠受凉后风寒之症又起,她自从水里上来就开始头疼流鼻涕,她一向不爱生病,但是一旦生病就要很久才能好。
衣服湿淋淋地挂在身上,冷地她直打颤,她忍着难受和手疼去烧水洗澡,她对厨下的一切都不熟悉,她力气大打井水很方便,但是烧柴浪费她许多时间,等洗干净回来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浪费太多精力后,她饿得头晕眼花,又翻出剩余的点心果腹。
等全部整理完,已经全然忘了那封未看的信。
颢珍珠躺在被窝里,准备好好睡一觉积蓄能量,等恢复了还要努力找四皇子叛国的证据,正眯着眼开始犯困,突然撇到桌子上放着的信件,这才想起来还没看。
她爬起来坐在桌边,拆信,信中道——
【卿卿如晤:
久不相见,甚以为念,春夜里孤独坐在庭中,见到庭前海棠花初绽,恍若卿卿之笑靥,想起小时候我们在禁苑中游猎,卿卿在海棠花从中跑着追麋鹿、看孔雀,罗袜生尘,好不可怜可爱,孤至今仍魂牵梦绕。
今日托鸿雁传笺,绢上墨痕皆相思血泪所化。若得卿卿回信,当以金缕匣贮之,夜夜贴怀而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