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
云珠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又和萧明章道:“既然你有闲工夫,先为我和阿稚安排住处吧,我同阿稚还有阿雁住一个院子。”“嗯,我知晓,我早已喊人安排妥当了。"云珠话音落,萧明章的话便已经接上了。
云珠又一次忍不住将目光在萧明章的脸颊上多停留了几息。几息过后,她才抓紧女儿的手,昂首示意萧明章带路。“世子……“无圻跟在萧明章身侧,见他又要走动,有些话想要开口。可是萧明章一个眼神,便叫他又闭紧嘴巴,退了下去。萧明章慢慢地走在最前头,带着云珠和穆昭稚,去到了她们即将入住的地方。
那是个紧挨着他的主院的小院子,院中三间卧房,最大的一间给云珠,最边上的一间给阿雁,至于中间那间最小、却又采光最足的,是给穆昭稚。院中还有小厨房和单独的一个书房,一应用具,准别妥当,几乎和她们在瀚则镇上的相差无几。
若说有差别,那就是这地方更宽敞,许多的东西,用料也都更好,更加昂贵。
云珠将小院转了一圈,又将穆昭稚的屋子着重检查了一遍,发现一切都的确布置得妥当,便终于没有再和萧明章发难。只是萧明章自己还觉得自己布置得不够齐全,道:“明日我喊了布庄和裁缝铺的人上门来,为你和阿稚专门做些新的衣裳,马上要入冬了,也该早些准备起来才是。”
新的衣裳?
云珠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穆昭稚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年春夏秋冬,都得准备好一批新的衣裳。今年因为萧明章的这些事情,她至今都没想起来要为她开始做冬衣,如今的确是到时候了。
萧明章见云珠没有拒绝,便趁热打铁,又道:“你们在这府上住着,若是后续有什么缺的,全都可以直接和下人们说,此处和王府没有什么差别,你们无需拘束,只管和从前一样就是。”
和从前一样?从前在王府时,不就是她最为拘束的时候吗?云珠睨萧明章一眼,又想和他说些刻薄刺耳的话,可是观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那些话,到底又没有说出口。
她转而道:“行了,我和女儿坐了许久的马车,累了,你先回去吧,我们要休息了。”
“好。“萧明章很听话,云珠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他转身,慢慢慢慢地离开了这座小院。
穆昭稚站在云珠的身边,看着萧明章蹒跚的身影,道:“阿…“你想去送送他?"云珠低头,无需女儿多言,直接猜出了她的心思。穆昭稚一顿,小幅度点了下脑袋。
萧明章是为了救她而受的伤,穆昭稚知晓,阿娘不喜欢原谅他,但她似乎也没有办法看着他总是一个人走在前头。
他不想要任何人的搀扶,那她去送送他,他总是接受的?云珠垂首,看着女儿单纯的眼眸,很想告诉她,这是萧明章在欲擒故纵,这世上,她最不需要同情之人便是这些姓萧的。皇亲国戚,到底哪里需要平民百姓的同情?但想起他刚刚舍命救过穆昭稚,或许他如今在穆昭稚的心中,还是救命恩人的形象,云珠便又到底没有说什么。
知恩图报,的确是穆昭稚如今需要学习的课程之一。她便跟着女儿的模样,小幅度地也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穆昭稚于是立马跑上前去,走在了萧明章的身侧,一直陪他回到了他自己的院子,她这才毫无负担地回到了阿娘的身边,住进她自己的小卧房。在凉州的第一日,云珠哄完女儿午睡,自己却有些睡不太着。她侧躺在床榻上,盯着女儿的睡眼,回顾着适才萧明章的一举一动。其实,在抵达统帅府之前,云珠一直以为萧明章此番定会不择手段、不要脸皮地将她和他自己安排在同一间卧房、同一张床榻上。根据萧明章的脸皮厚度,她丝毫不怀疑,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衔恩图报。但他竟然没有。
他不仅将她单独安排了一间卧房,甚至将她在卧房之中的喜好,也几乎全部还原了。
她的习惯,她的偏好,茶具该摆在何位置、茶点该摆在左手边还是右手边,都分毫不差。
这叫云珠很难不去想起从前,从前她还在王府之时,从前她还没有看清王府的一大家子,还没有彻底死心之时,她也是这么被萧明章照顾着,无微不至。兜兜转转,又走回到了这条路,云珠看似冷清的表皮下,藏的其实是自己也不知究竞在何方的前途。
她只知自己如今要想保命,只能来找萧明章,但是之后呢?萧明章要回中原,她要跟着他回去吗?若是有朝一日,萧明章真的成为了太子,她也要跟着他去金陵吗?
云珠不知,她翻了个身,原本想晚一些去找萧明章的,但是真正到了他的宅邸之中,她似乎并不能如同想象当中的那般冷静。终于,她也等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下榻,往隔壁萧明章的院中去。去往隔壁的一路,云珠没有叫任何一个人和萧明章打招呼。她就径自这么走了进去。
萧明章的卧房正好半敞着,屋中是一股浓重的药味混合着血腥味,云珠走到一半,便鼻尖嗅着刺鼻的味道,耳中听着郎中中气十足的声音:“之前不是说了,世子这几日下榻,最好不要超过半个时辰,如今血渗成了这个样子,这是走了有多久?”
“有将近两个多时辰了!“萧明章尚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