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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2 / 3)

于行宛被这话问得僵住,立在原地,眼圈发红,不知说什么好。

到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打扮十分之滑稽,迟钝地生出些羞惭来。

她自小被教育女子不应太过看重容貌,平常做衣裳的料子永远都是妹妹们挑剩的,皆是些老气横秋的花色,她也就老老实实穿了,没培养出来什么审美。

今天这一身,她在铜镜中自揽,也觉得有些不太合适。但后母多加称赞,还打扮了那么久,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宴上众人都顾及颜面,即使总忍不住看她,也并未直接开口。

她还以为.....大家只是没见过她才一直看的。

那人见她不说话,觉得没劲,手肘捅了下一旁好友,说:“诶,奚漻,你说她穿得好笑不好笑?”

第一次见未婚夫,就这样狼狈。即使心知他不一定认识自己,于行宛也羞愧得无地自容,头更低了,简直要埋进地里,不住地扯手中丝帕,万般祈祷他没看清自己的脸。

正以为这几人要像家中弟妹那样,逮到她的错处就好生取笑一番,却听那个过分漂亮的小少年慢吞吞地开口,说:“关你什么事?”

于行宛紧扯着手帕的手停了下来。

那人没料到友人会这样说,却也自觉失言,又拉不下脸道歉,一时讪讪,不再开口。

小少年却并未多说,只低声交代了一旁侍女几句话,便喊上几人,快步离开了这里。

于行宛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

那侍女等他们消失在路的尽头,才对她轻语,问她是不是同家中长辈走散又迷了路,自家主人交代由自己来领路,请她不必忧惧。又抽出张丝绢,轻轻拭她眼角的泪。

于行宛应是,跟着她又回到宴上。

将人带到后,侍女便悄悄退下了。

继母丝毫未留意她的动向,席上仍旧一片和乐,只再不见那几人身影。

于行宛长久待在后宅,很少出来见生人,难得一次赴宴,便徒经好一番波折。

但细细想来,当日情形,只像投入湖心的石子,乍生波澜,不多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她又回到了于府。

此番露面后,她很少出门,只一日日地盘踞绣窗前,做着做不完的女红。

但也就是从那开始,于行宛认真地期盼着出嫁。

她应父母要求,提前开始绣嫁衣,只待及笄后侯府来人上门提亲。

于行宛其实并不怎么想起他,只在非常偶尔的时候,针尖不小心刺破手指,侍女拿丝绢将伤口包住,她便极为安静地坐在榻上,垂眸盯着包扎好的伤处失神。

这时候想,原来他叫奚漻。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于行宛迎来了她的命数。

那日,后母唤她往主院,笑容温和道,“行宛,你年岁已至,是时候定下亲事了。我和你父亲为你寻了门极好的人家,公婆性情和顺,家境殷实,又是家中幼子,不必挑大梁,你嫁过去只管享福就好。”

她懵懂地抬头,幼子?不是镇国公的长子吗?

后母尚未说话,一旁父亲的脸色就变了,他冷冷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竟要亲自挑拣夫婿吗?”

后母的笑仍是柔柔的,于行宛听到她说,“行宛,母亲知道你想嫁得光鲜,做未来的侯夫人。可那人说是长子,实际不过庶生出身,家中还有个嫡亲的弟弟呢。镇国公偏疼幼子,他不得看重。”

她顿了顿,幽深的眸子半眯,颇为惬意地笑了,“再者,你性子温和,侯府争位夺权涉事复杂,你未必过得舒心。母亲父亲是为你好,你只管做个富贵散人,过些自在日子,也算全了我们一番爱子之心。”

父亲见她仍不出声,失去耐心,冷声呵斥道:“你母亲与你说话,你便不答应么?你这般鲁拙痴笨,如何当得了高门夫人?嫁过去侯府也只会觉得是母家教养不好,还不是丢我的脸!王尚书幼子王煜,为人老实良善,会好生待你,你安心备嫁就是了。”

于行宛只呆呆地看着她们,她难得这样抬头看人,一双眸子黑白分明,静得瘆人。

一侧屏风后,有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偷偷露出半张脸来,原是二妹于华菱。

她的目光触及于行宛,被烫到似的藏回去了。

一时间,于行宛什么都明白了。

她长久不言,半晌,露出一个凄凄的笑来。

屋内气氛一时怪异得不得了,于父被她笑得心里发毛,正欲开口叫人拖她回屋,却听这个向来沉默木讷的女儿开口了。

“建康城中人人皆知王煜狎妓好赌,还染了脏病。就是平民百姓家,疼女儿些的,也不肯嫁过去。父亲,您不知道吗?”

于行宛死死地盯着高堂上的二人,她这一生,极少有过如此据理力争为自己讲话的时候。

她还想自我安慰,父亲或许真的没留意。

再如何,她做了他十五年的女儿,日日晨昏定省,风雨无阻,未有一次忤逆不顺。即使她再怎么沉闷、不讨喜,毕竟也是他的亲骨肉。

即使被忽视了十几年,但她仍不满十五岁,倒底是个孩子,会自发地为父亲辩驳。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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