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兰很熟悉这个动作,每次谢宴感觉紧张时,手指都会下意识地敲东西。
不过她觉得他的紧张完全没必要,她心中固然有许多疑问,但不可能当着谢建树和宁华芝的面对他兴师问罪。
安兰语气不善地道:“谢宴,你很热吗?”
谢宴的眼睫颤了下,连手指都僵住了。
“不……不热,怎么了?”他总算向她看了过来,只是瞳眸有些闪烁不定。
安兰想不通这话有什么好结巴的,盯着他绷得面无表情的脸看了片刻,才缓缓指了指谢宴贴着她的身子,“你的手臂,把我的外套都汗湿了。”
她的外套很薄,透过外套,她能感觉到谢宴贴着她的身体跟个火炉似的,烫得不行。
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但她心里窝着火,就想找点茬,看他什么反应。
谁料她说完后,谢宴贴着她的手臂绷得更紧了。
过了会,他对安兰说了两个字。
然后默默起身,在安兰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迅速挪到了沙发的最边上,与她拉开距离。
“……”
安兰以为自己听错了。
反应了会才确认,谢宴说的就是“抱歉”二字。再看看他与她分开后完全放松自如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是他的问题,不接她电话,背着她染发、纹身。
她主动找他说话,他竟然还对她避之不及,他是想和她冷战吗?
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她也不会再跟他说一句话了。
除非他主动和她说话。
安兰无不生气地想。
于是两个人就一直沉默地坐着,客厅里除了谢建树摆弄茶具的声音就没别的声了。
宁华芝过来就看到这么一幕,长长的沙发,谢宴和安兰一人坐一头,他们俩之间目测能塞下三个壮汉。
“……”
宁华芝不知道他们在极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导致关系恶化,但她不可能任事情继续往糟糕的方向发展。
“刚有人按门铃,我去开一下,谢宴,你帮我把橙汁递给兰兰。”
宁华芝没等谢宴反应,就把装着橙汁的杯子塞到他手中。
安兰没看谢宴那边,但一直听着那边的动静,没过一会,她就感觉原本陷下去的沙发垫子升上来些。说不上来为什么,她有点紧张。
安兰垂着眼睑,盯着自己的鞋尖,小白鞋很快停止了无意识的细微挪动,因为它的前方出现一双黑色的耐克球鞋,比她的大出许多,看起来压迫感十足。
微微抬眼,入目的是宽松的黑色短裤,以及从上衣下摆露出的过分松弛的裤带,仿佛一扯就会散开。
安兰刚别开眼不去看,橙汁就送到了她的眼前,骨感修长的手指挂着些杯壁上的水珠。
水珠从他的骨节流向筋脉突出的手腕内侧,划过墨绿色的纹身,将那片羽毛完全浸湿。
安兰的目光从那片羽毛上收回,看到那只伸过来的手,心情稍微好了些,但她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原谅他。
安兰没有接橙汁,等了一会,身前的人还是沉默不语。
他像个桩似地站在那,一言不发。
他竟然真的一句话都不想和她说!
安兰气得眼眶都红了。
她皮肤本就白,泛红的双眸氤着水雾,看起十分委屈。
她微仰着脖颈看着他,领口露出两截玉一般的锁骨,从他的角度能看到,锁骨之下的一片雪白。
谢宴目光顿了下,快速偏过头去,从喉咙里滚出一个字。
“?”
他怎么还骂人呢?
安兰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正当她要发作的时候,那杯橙汁就被谢宴胡乱地塞到了她的手中。
“拿着,还有。”
他俯身贴近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语气道:“姐姐,你肩带滑出来了。”
安兰握着杯子的手一紧,她低头看了下,发现她的内衣带子确实露了出来。
她的脸微微泛红。
都怪出来得太急,她没来得及收拾一下。
安兰把橙汁放在茶几上,然后把外套的拉链从最下面拉到最上面,严丝合缝地遮住。
做完这一切,谢宴已经重新坐下,这次他没有刻意离她很远,而是坐在了她的旁边。
安兰哼了声,脸色稍霁。
但转而想到他刚刚的称呼,脸又红了。
谢宴虽然平时看起来挺正经的,但是在床上都有点不正经。
又联想到他今天把自己打扮得这么年轻。
他不会……在玩什么羞耻的PLAY吧?
谢宴刚坐下来,就感受到身旁有一道直勾勾的视线盯着他,让他无法忽视。
没办法,他只好扭头去看她。
这一看他就后悔了。
因为他发现,她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变态。
谢宴:“……”
宁华芝进来看到两个人又粘到了一起,眼里满是欣慰,她把手里的纸盒递给谢宴,“在门外看到的快递,是冯良寄来的,应该是给你的。”
安兰好奇地看向那个快递,快递的右上角标着加急特快的字样,盒子不大,只比手掌大一圈,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