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已经快要被攻陷了,秦令川的声调像不断收紧的绞索,她要么被绞死,要么被无罪释放。
“我恳求你,可以多相信我一点,可以依赖我,可以对我坦白,让我跟你分担。”
幼臻:“我没有不信你。”
她的脑海里又闪回秦令川与姐姐在一起的画面:“委屈秦先生来娶我,让你舍下心爱的姐姐,心里的滋味很不好受吧。“无妨,你也算是夏家的女儿,配得上我。”他知不知道,他已经爱得走火入魔,在对着替身表白。门轴忽然发出声响,黄医生端着铁盘一进来,一个头两个大。要不是一个是东家,一个是东家爱极的夏小姐,哪个也得罪不起,他真想把两个人都训斥一通。
都什么样子了,还半个身子都探出床外,艰难抱着,难舍难分的。“夏小姐,现在我得正胎,您帮我一下。”“这怎么能行!"秦令川不由挺腹挣动,不行,她不能看。出差这半个月,孕腹长得格外快,他日夜操劳,更没有多余精神去摸药膏。那些细密的红痕,也就越发肆无忌惮地长出来。幼臻立刻按住他,发觉自己在做一慕怎样残忍的事,她立刻又觉得冷了些,连带头脑也冷静下来。
他还受着痛,无论如何,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她起身去把窗户关上,毕竟现在,如果她能让他肚子里那位消停一会儿,她责无旁贷。
回身时,又顺手拿过沙发上的羊绒毯给他披上。黄医生经验老道,知道他顾忌什么。其实,一般在医院里,就是正式生产的时候,也不建议另一半看,于是慢条斯理道:“这样,我还是用布格开,你们都别看。”
淡蓝色无菌布在钢制支架上哗啦展开,像道突然降下的帷幕,将病床隔成两个世界。
只是位置比往常靠上,连带圆鼓的肚腹都一起隔绝在帘子那头。粗糙手掌刚一推按柔软孕肚,秦令川失声痛吟,下意识转向她。秦令川能觉得出来,黄医生下手并不重,大概是小包子在里面待得舒服了,不想转身。
现在的位置,胎儿的脚正好踢到右边最薄的宫壁,得翻转过来才行。黄医生没办法,先收手,幼臻轻巧推按他的上腹,一边含糊道:“没事的,得把胎、胎位转、转过去。”
她连婚都没结过,照顾一个孕夫的话术,实在说不利索。秦令川薄唇泛白,徒自无声喘息。一个人挨了太久,宝宝好奇新的血脉相连,在幼臻掌下更加放肆蠕动。
她也是个新手,一时不得章法。只是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更担心大人的身体。
秦令川有气无力看她一眼,皆在不言中。
见他温驯坚忍,幼臻对黄医生点头示意,黄医生便加大了力道,强硬扭转腹中那一小团。
男人肚子像个面团,任他揉圆搓扁。
秦令川既希望她在帘子这边,别看见那可怖的肚子;又希望她在帘子那头,别看见他闷哼的疼相。
幼臻心疼得无以复加,紧紧揽过他光裸肩头,替他擦去淋淋冷汗。他说此次出差,险些小产,也是这么疼么……她竟从来不知道。
秦令川的屋子向来收拾得规矩整洁,幼臻的心心里却像个堆满杂物的地下室。“我瞧瞧,成么?"她掀开一角棉被,秦令川立刻连腹痛也顾不得了,死死压住被角。
黄医生淡淡开口:“这孕期呐,除了忌口,多休息多运动,产夫情绪也很重要。”
幼臻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也就不再坚持。秦令川额角青筋浮现,却不再吭声,只是在几次黄医生转动的间歇,粗喘几声。
幼臻不忍拂他,连无菌布也不瞧了,只望着黄医生的半张脸。屋外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天气总是阴沉沉的,喜怒无常。胎位总算是转过来了,黄医生大呼一口气,替东家盖好衣服,撤了铁架。下腹依旧抽痛,秦令川倦极,倒是在这绵绵长痛中,昏睡过去,双臂仍紧紧压着被角。
陶北还在门外一直守着,幼臻怕吵到秦令川,就退出门外,问他几句话。“你们东家的身体,怎么会差成这样?”
陶北见她主动发问,有心多说几句:“夏小姐有所不知,东家自打有了假孕反应之后,因为一直得不到另一半的雨露,血气亏虚得厉害。更别说,真正怀上之后,也没有片刻的安宁,何曾有一日好生将养过,自然是每况愈下。”她想起周家宣布新项目那日,他看上去,似乎也不怎么好。陶北叹口气,继续道:“不知道黄医生跟您说过没有,东家忧思郁结的情况也很严重。您跟他赌气,他也闷着一口气,那孩子能好吗。孩子不好,东家就更不好。”
幼臻点点头:“我有数了,黄医生说,今天观察一晚,如果不好的话,就得送医院了。不能由着他。”
陶北也认可:“那我守着吧,您先回去休息。”幼臻摇摇头:“不用,那孩子,还得我才能安抚得了。“可是………
“不用可是了,你再帮我打盆热水来就行了。”陶北不大放心她,还是应了:“那我就在旁边这间屋子,万一有事你叫我。”
幼臻转身进屋,看着男人大痛后虚弱的样子,心里牵扯着丝丝隐痛。他睡得很不安稳,双眉紧拧。
幼臻将手贴着腹侧放上去,胎里果然很快安静下来。孩子是认她的。
幼臻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