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拍到?
“你指的是哪部分?"梁柯越在电话那头轻笑,“如果是昨晚俱乐部的照片,确实是我安排的。至于莱汀的监控……”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觉得除了我,还有谁有资格拿到?”岑姝脑袋里的一根弦摇摇欲坠,几乎要把唇咬出血,“你意思是,是他主动要曝光的这组照片?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我说过,"梁柯越的声音带着讽刺,“我哥比你想象中手段要恶劣得多。”岑姝不知道自己怎么挂的电话,她想按照哥哥说的关掉手机,可来电却接二连三地涌进来。
就连许久不联系的二叔三叔,都打电话过来质问她,厉声斥责她损害闻氏声誉,导致股价暴跌。
岑姝几乎要喘不过气。
另外,她的社交平台都有消息提示,密密麻麻的消息涌进来,都在问她是不是同时脚踏两只船。
她颤抖着手索性删掉了App,却删不掉满屏的恶意。渣甸山的电话响起,岑姝几乎是机械地接起来。爷爷没有关心她一句,而是单刀直入:“我拟一则公告,你出面配合,只要说你和梁怀暄一直以来就是未婚夫妻关系,争取把损失降到最低…”岑姝听到那句'把损失降到最低',脑袋嗡嗡作响,她握着手机,忽然觉得无比荒谬。
在这场突发的舆论事件,除了哥哥,几乎没人在乎她的感受,所有人眼中只有利益得失。
受伤的只有她。
被推上风口浪尖的是她。
承受骂名的也是她。
凭什么?
为什么没有人去指责别人?
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就是她的错了?就默认她就是脚踏两条船?为什么没人去质问那两个男人?
电话那头,闻肃迟迟等不到回应,语气愈发严厉地催促:“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必须立刻在他们兄弟中选一个!这些照片都曝光了,你以为还能糊弄过去?”
岑姝一次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关掉手机,又从床头拿了一副海绵耳塞戴好,重新躺回被窝里。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
闻墨大步走过来,脸色依旧冰冷,掀开被子,却看到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妹妹。
岑姝闭着眼睛,眼睫已经泪湿。
过了很久,她才低低地说了句:“哥?你回来了。”闻墨见状,几乎要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下颌线条绷紧。岑姝缓缓坐起身,摘下耳塞,……那些记者走了吗?”“走了。”
岑姝勉强扯出笑容,故作轻松地开口:“刚才阿爷让我二选一,好可笑啊。”
闻墨讥讽地扯了扯唇,“不想选就都别选,明天太阳照样从维港升起。”岑姝愣愣地看着哥哥。
见她发愣,闻墨皱眉,“你是我闻墨的妹妹,拍拖几时还要看人脸色?出息。”
……哥,你别凶我了。"岑姝颓然道。
高大冷峻的男人立在床边,眼底的狠戾一闪而过,语气稍微缓了一些:“今天泼你脏水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他果然雷厉风行,抢先老爷子一步召开记者会,表面闻家立场,发布声明支持妹妹恋爱自由,并要追究那些围堵在家楼下的记者责任。岑姝已经精疲力尽,被“网暴"的感受太难过,再加上这段感情牵扯太多利益,爷爷的逼迫,媒体的狂欢,都让她心力交瘁。当梁怀暄终于处理完危机赶来见她的时候,她提出了分手。假期还没结束她就回了伦敦,全身心心地投入在课业中,和他们完全切断了联系,就连社交平台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登陆。梁怀暄几次飞来等在别墅楼下。
像是不知疲倦。
他的声音里带着恳求:“诺宝,我们谈谈。”“怀暄哥哥,就这样吧,我不想我们的关系是这样紧绷的。”他眼底乌青,“照片不是我曝光的。”
“已经不重要了。"岑姝顿住脚步,“异国恋本就艰难,现在又闹成这样…我累了。我只想要一段简单的关系,不想再做夹心饼干。”岑姝从漫长的回忆中抽离,又想到闻墨。
这个无条件为她撑腰、替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如今哥哥下落不明,音信全无。
一切都糟糕透顶,看不到一丝希望。
岑姝翻了个身,微微侧头,将脸深深地埋进枕头里,眼泪一颗一颗地从眼眶里坠下,泅湿了一小片枕面。
就在她沉浸在纷乱如麻的情绪中时,床头的手机突兀地响起,震动声打破了宁静。
半个小时前,岑姝接到梁柯越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告诉她,说他发烧了。
她说:“我不是医生。”
梁柯越笑了笑,转口又说想和她商量订婚的事,并且安排的司机已经到了她家楼下。
岑姝来到浅水湾时,梁柯越正坐在沙发上闷头喝酒,那张白奢石茶几上摆了满满的一桌酒瓶。
他整个人颓废地靠坐在沙发上,看到岑姝出现在门口,抬眼看了一眼,声音沙哑地开口:……你来了。”
岑姝站在门口,脸上戴了一只口罩,眼神淡漠,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你没必要这么警惕,进来。"梁柯越又仰头灌下一大口酒,言语间带着几分醉意,“今晚就当作陪我聊聊天吧,不谈订婚的事,行吗?”岑姝在门口僵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