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泽田纲吉有一种错觉,自己终有一天会失去对手上力量的控制,如一把双刃剑刺穿自己最心爱的那些人。
“…如果是学长的话,一定能理解这种恐慌的感受吧?”“不能。”
“诶?!”
“你不是看过猎人公会的内部报告吗?小动物一一人对于古龙力量的控制是有限的,超过那个临界值后,距离崩溃只是意志何时被消磨至尽的区别而已。”“那学长呢?明明是那么自由的人……”
“我在跨过那道门槛时,早就有了觉悟一-我说过吧?自由是无人干涉我的意志,我可以为我做的决定付出代价。”
泽田纲吉,现下你在为什么样的意志燃烧,又为什么样的决定付出代价?“白兰大人对面的那个人,有点过于吓人了啊!”虽然关注点不太一样,但六吊花多少被震撼到了。白兰的战力有多强,这群人是一清二楚的,而现在,传闻中那个内定的,空降的,怯懦可欺又过于优柔寡断的彭格列新首领,正对着他们的领袖,一招招往脸轰。
与守护者对立的最后方,六吊花这边,铃兰皱着眉头,她抱着涣散无神的雏菊,有点焦虑地对桔梗说:“桔梗!想想办法!战斗场面太激烈,消耗太快,雏菊有点撑不下去了!雏菊一旦死了,我们可没有他们雾守那种把死人拉回来的办法啊!”
“我知道,铃兰!情况特别严重吗?需要我来承担一下消耗吗?”“……在断掉外界援助的情况下,我可不觉得你能有这个本事一一我已经在帮忙了,你自己别出事就行!”
道理铃兰都懂,但她搞不懂,明明白兰已经吃掉了大部分的火焰,在雏菊的规则解禁下,足够对方复活个几百次都不是问题,但是为什么…火焰会消耗的这么快?
当然,当然,她知道,不需要任何人去提醒的事情:这场战斗的双方都动真格了。
但什么才是两个人的真格?
桔梗皱着眉,他面色相当凝重地观察战场的中央。两方首领无法插手的打斗天然成为了他们和彭格列那边的隔绝带,将两方的战争止住。
虽然如果眼刀子能杀人,对面的守护者八成已经把他们给撕碎了。但当桔梗实在想不出来,两方首领的战斗中究竞有什么被忽略了的东西时,他下意识去看对面的守护者,却倏然发现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边缘,云雀恭弥一直在望着战场。
这个目光在随着两个首领的战斗而轻微游动,但不是在追着具体的某个人,像是一一
云雀恭弥在桔梗倏然愣住的刹那,收回目光,瞟了一眼桔梗,淡淡的,没吭声。
但他勾起了一个很恶意的微笑。都是令人恐惧的笑容,但和白兰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假笑不同,桔梗可以读出来,云雀恭弥在思考他该怎么死,并好像找到了一个满意的想法。
这个男人似乎天然为战争和战斗而存在,浅淡的外皮下,欲望被暴力浸透,并将自己视作这种交杂着凌虐,嗜杀,控制,征服……种种暴虐欲望的主人,遏制于本能之上。
杀神。
不着痕迹的,桔梗退了半步。
他先前和云雀恭弥缠斗时,对方那种愈打愈兴奋的状态被他滞后回忆起来,他发现对于云雀恭弥而言,抛开外界影响,战争本身是让人愉悦的。他强迫自己把目光转回来,却有意无意地扫了一圈彭格列的其他人,见着沉默不言的狱寺隼人,笑容凝固的山本武,身体颤抖的蓝波和紧攥武器的屉川了平。
路斯利亚似乎有点担心XANXUS和斯库瓦罗的状态。这两位打了六吊花的满场,哪怕有所恢复,情况也不够乐观,伤势重到都放在正常人下一秒或许就会死掉:XANXUS被白兰开膛破肚,斯库瓦罗被白兰连续砍碎后又被石榴大剑劈飞,直接嵌进了石壁里。但他们还有战斗的能力,并且不容小觑。
在他们后面,彭格列一群守护者里,唯一阖上眼睛的,是被裹在冥雾之中的库洛姆。
她像是睡着了,但如果她还醒着,持被赋予死亡概念的武器,她此刻有能力让任何一个人和她一并入睡。
等会如果首领没有分出胜负,要交手的话,必须先干掉瓦里安的残部和彭格列的辅助。
桔梗迅速做出判断。
很明显的一个态度:这群人会死战到最后一刻,在临死前,哪怕尚有一线生机,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拖两个垫背的走。情况已经失控了。
黑龙甲攻高于防的战斗风格注定了此刻白兰和泽田纲吉双方之间,互相可以谈得上虐杀。
“铃兰,“桔梗轻声开口。
“什么?”
抱着雏菊的铃兰抬起头,她听见桔梗轻声说:“我想我应该清楚了一-是世界的结构。”
“白兰大人……还有彭格列的那个人,他们的战场,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个样子,他们的胜负也不以死亡多少次为评定标准……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等一会,我们和对面还有一场恶战。”
“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