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他拿起筷子,拨开碗里一点姜末,夹起一块鱼肉送入口中。姿态依旧是军人的严谨,细嚼慢咽,没什么表情。
方倾羽舀起一勺金黄的米粥,米粒已经熬开,入口即化,一股恰到好处的谷物焦甜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很是舒服。
她没有想到,陆晏临居然细微至此。察觉她大概没吃什么早点,便将米饭换成粥,甚至专门煮的小米粥给她养胃。
此刻她心中多出一点难以言喻的微妙情绪。
接着,她又舀了一勺鱼汤,小心翼翼吹散热气才含入口中。
鲜味立马在舌尖层层叠叠化开,不腥不腻,鲜美得能抚平所有褶皱。鱼肉更是细腻如蒜瓣,筷子稍一碰就散开,入口即化。
这温厚纯粹的滋味……
一个早已褪色的画面毫无预兆地撞进了脑海:也是这样一个冬日,天阴沉沉的,冷得厉害。母亲像是变戏法般,从一只骨瓷盅里舀起一小块琥珀一样的焦糖布丁。
布丁表面烤得微焦,泛着诱人的光泽。母亲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将那勺甜蜜送到鼻尖微红的自己嘴边。
香草荚独特的馥郁芬芳和焦糖的微苦甜蜜,仿佛此刻还萦绕在鼻尖。
可自那之后……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