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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2 / 7)

地下的景物越来越小。

她尝试站起身,脚伤加重没站稳,在里面翻了个滚,结界随之往前移动几米。

她欣喜地展开双臂控制平衡,很快奔跑起来,气泡翻滚着来到祭坛上空。“公子!”

宁宣知道是那一声呼唤起了作用,感动地一塌糊涂,蹲下身捂嘴大喊道:“快上来,我带你走。”

女子清润婉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陆知衡一顿,迅速与郝富拉开距离。两人酣战已久,胜负难分。陆知衡擦去鬓边汗水,胸口剧烈起伏。反观与他打得有来有回的郝富,面上平静,呼吸匀称,竟是半分力气都不费。

不仅如此,从出招的力度也可以看出,他越来越疲惫,而郝富却越战越勇,仿佛有源源不断的精力,用去一点便能很快补上。即便有狐妖加身,以凡人之躯也不会在短时间实力大增,强悍到如此地步。只因狐妖吸食了整整三百年的香火,无数的信仰力化作另一种修行助长其实力,只要信徒不亡,青龙寺不倒,信仰力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若要破局,除非让信徒对狐妖失望,或是一一杀了在场信徒。信徒们被控制了心智,前一种方法无效,便只剩下后一种了。“公子,别犹豫了,打不过就跑,没什么好丢人的,命重要!”头顶再次响起女子关切的声音。

连宁宣都看出他的弱势,陆知衡眼底情绪翻涌,一股气卡到胸口不上不下。前方,郝富却没给他太多松懈的机会,不到三息的时间便冲了过来,他险险避过,转身时腹部挨了一刀,红色礼服顿时深了一块。“不愧是是出身沧澜的仙君,心怀天下,伤成这样,也不舍得对凡人出手。”

郝富得意地甩干刀上血迹,显然也看出他的顾忌。他慢条斯理擦拭刀锋,眸底闪过寒光。

“既然如此,我只好全了仙君的善心,让他们挨个来感谢仙君了!”随着他一声令下,信徒们火速将祭坛团团包围,如狼似虎地扑咬过来。陆知衡瞬间淹没在人海里。

若是妖物,他一剑砍了便是,偏偏是一群肉体凡胎,愣是一根汗毛都碰不得。

陆知衡异常恼火,很快身上挂满彩,抓痕和咬痕居多。眼看着有信徒开始登高去够半空的气泡,肮脏的手指伸到那层光晕,眼神充斥浓重的贪婪。

玉坠的保护时间有限,再次触发至少需要等三天。先前女子消失在人群的画面再次闪现,他心心中有了决定,挥动刀背打散周围人群,弹指间往头顶送去一股推力。冷斥道:“敢回头我杀了你。”

望着青年决绝的目光,一副舍身取义的模样,宁宣差点气晕过去。谁让他这时候当好人了!

他要是死了,她焉能活下去?

宁宣用力拍打结界,企图突破,脚下气泡却不受控制地飘向远方。信徒们跌跌撞撞倒下一片,又诡异地直立而起,空洞的双眼深深凝视红衣青年,前仆后继地扑上去。

气泡彻底消失在尽头之际,咒术自祭坛中央爆发,信徒们如蒲草般飞向四面八方。

地底爆发剧烈的震动,一道红光自祭坛中央直冲上苍穹,青龙寺周围笼罩的结界骤然消失。

此处,拦不住狐妖了。

陆知衡撑地而起,眼底闪烁嗜血的光芒。

他咬住玉坠,低笑一声。

“现在该我了。”

沉沉天幕撕开一道口子,积压的雨水倾盆而下。宁宣身不由己地从后院一路飘到大殿附近,距离地面仅有半米的高度时,她焦灼地踢打透明隔层,试图突破禁锢。

结界越来越大,厚度越来越薄,在电光下反射五彩的炫光,像个撑到极致的水泡,终有破裂之时。

第一滴雨水坠落大地,结界晃动片刻,顶部出现轻微的凹陷,渐渐形成小小型水潭,积累到一定地步时,终于不堪重负,由内而外爆破。瓢泼大雨当头浇下,顺着女子额发汇聚到下巴,形成一道水幕,滴答滴答。宁宣落地后,抹干双眼水渍,不等站稳拔腿就往身后跑,几乎是争分夺秒。去的却不是后院方向。

青龙寺没有锁门的习惯,推开两道沉重的大门,一尊灰暗的神像映入眼帘,双眼反射出外面的电光火石,瞧着倒多了几分灵动。宁宣反手关上殿门,一切喧嚣隔绝,那些风声、雨声消失,耳边唯有她一步一步靠近的脚步声。

深夜已至,香案上的香烛燃尽,冷却的蜡油奢靡地堆积成小山,烟灰因湿润的空气而沉在底部,新鲜瓜果摆了满盘。宁宣视线扫过半人高的烛台,绕过香案来到神像前。神像很高,她站在脚下仰视着,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身上的重重裂纹,尤其是底部磨损最为严重。

她越看越觉得神像扭曲极了。

不似别的寺庙内的神像,俱是慈眉善目,体态匀称。而眼前着一尊,麻木的双眼里只有深藏的恶意。

也许是下雨天的关系,殿内不通风,到处都是阴湿的霉味,来自地底的尸臭翻涌上来,她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闪过一幕幕残忍的画面。不愿伤害凡人而伤痕累累的陆知衡、被同伴踩踏致死的凡人、像白芸一般为了救治家人而愚信神宗的信徒、肚皮开花而静静死去的僧人……今夜的一切都超乎她想象,她好像做了个鲜血淋漓的噩梦,怎么也醒不过来,只能旁观越来越多人深陷其中,一步步落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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