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发抖,低念道:“求大仙保佑小女子得偿所愿,退了与郝富的婚约,嫁给陆知衡陆仙君。若能觅得如意郎君,小女子愿意为大仙塑金身,传播大仙美名,招揽更多信徒。”
一席话说罢,林若青取出袖中的罐子,倒出两粒黑丸子生吞下去,然后将珠串戴上,吹灭灯往外走。
宁宣立刻闪身到廊柱后,待人回到屋子睡下,才潜入她屋中。
她十分好奇那珠串是什么来历,竟然让林若青像换了个人似的。
蹲在她床边细细端详她的手腕,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沉甸甸的,摸起来像铁,外边上了层颜色。
又摸出她枕头下的瓶罐,倒出药丸嗅了嗅,有淡淡的草药香,但具体是什么做的需要拿到药店查验。
用指甲刮了一层粉末,宁宣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一觉睡到天亮。
大概是前几天把这个月都雪下完了,清风县迎来大晴天,天空澄澈而纯净,一晚望去碧空万里。
宁宣坐在窗前的小榻上眺望前方,津津有味地观看父女重聚的好戏。
垂花门前,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和纤细高挑的年轻女子扭哭成一团,两人有着相似的五官,哭得情真意切,身后还跟着一众仆从。
女儿失而复得,林远宏又怒又怕,顾不了官威扫地,像个寻常老父亲一般责备道:“你个死丫头,郝富有什么不好,值得你离家出走也要拒了这门婚事?那些穷凶极恶之徒,落到他们手里能让你捡回小命算你运气好!”
林若青擦了擦眼角泪花,不服道:“郝富一介商贾,浑身的铜臭味,简直俗不可耐,如何与女儿相配!再说了,当年的事闹得全城皆知,女儿若是撇下恩公,另嫁他人,岂不是遭人耻笑?”
林远宏也知道她说得在理,但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当初救了女儿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没有消息传来,若那人一直不出现,难道若青要一直耽误下去吗?
男子尚且等得起,可女子青春不再,要想觅得良配便难了。
青儿今年已十八岁,不知错过了多少青年才俊,再拖下去便只能去与人做填房了。
那郝富虽是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但有颗菩萨心肠,不仅做生意诚信,还经常施粥救济贫民,出资翻新了许多老旧寺庙,是城中有名的大善人,想与他结亲的人家数不胜数。
更难得的是他对青儿一片痴心,扬言非卿不娶。女儿嫁过去享福便是,是一门顶好的婚事,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家店了。
想到这,林远宏拉下嘴角,厉声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你为那乞儿守了四年,已经是仁至义尽。当初并未许下婚约,他自行离去便视作放弃,即便以后找上门也占不了理!来人,把小姐带回去,成亲之前不准再出府!”
“爹你好狠的心,就不怕别人戳我们脊梁骨吗……”
林若青被两个婆子架住咯吱窝拖走,声音渐渐远去。
昭昭正看得津津有味,不期一个高挑的身影挡住视线。
来人正是陆知衡。
今日他穿了件月牙白的长袍,外边披了件银狐披风,发带迎风飘扬,像世家出身的公子,通身一股贵气。
他肌肤白到透明,眉眼冷淡,像落了雪的白梅,整个人清冷得不可方物。
察觉到她的视线,陆知衡招了招手。
昨天陆知衡知会过她,宁宣起了个大早,精心装扮一番,特意从储物戒里挑了身桃红的长裙。
她肌肤白里透红,最是配鲜亮的颜色,与前几日的蓬头垢面相比,整个人焕然一新。
她存着让陆知衡刮目相看的心思,刻意放缓脚步,就是为了让他看得更真切。
桃粉的腰带束在腰间,更显得那把细腰盈盈一握,若不是脚上不方便,她还能走得更弱柳扶风些。
好不容易拖着跛脚到陆知衡身边,迎面遭了他一记眼刀。
“这身不好看,换了。”
宁宣犹如被人当头泼了桶冷水,真心求问道:“公子觉得什么样好看?”
陆知衡目光在院子里搜寻一番,指了指最远处垂头而立的婢女道:“那样就很好。”
宁宣看着婢女素色的衣衫,和简朴的双丫髻,怀疑他是故意的。
“你做此打扮,叫不知情的人看了,会误会我们的关系。”陆知衡直白道。
果然,立在一旁的林远宏为难地看着宁宣,似在判断她到底是陆知衡的夫人还是别的什么女子,张了张口半天没说出问候的话。
宁宣蹲身行了个礼,十分识趣道:“见过林老爷。”
然后气愤地回屋卸妆换衣裳,重新梳了双丫髻。
没了浓妆的点缀,白嫩的脸颊无一丝瑕疵,露出她原本的长相,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回再出来,陆知衡没再说什么,与林远宏攀谈起来。
林远宏先是将陆知衡感谢了一通,情到深处难免又落下几滴泪,甚至还想磕头道谢,被他制止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才说起此行的正事,宁宣跟在身后听了七七八八。
原来是林远宏的幺女生了怪病,遍访名医也无效,听说陆知衡救下被贼人拐卖的大女儿林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