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老实回答:“如果平时碰到他,会觉得他很麻烦,但毕竞是合作嘛,就还好,我还挺欣赏他的。”郁思弦好像被她逗得笑了一下,“这一点我深表赞同。”突然,陆照霜伸出两只手,用力按在了他肩膀上。郁思弦一愣,“阿照?”
陆照霜表情看起来格外严肃,仿佛要谈论什么重大命题一一如果不是她说话都开始磕巴起来的话。
“我好像,还没有谢你。”
“谢我?“郁思弦眉梢挑起,想了想,便道:“如果是要感谢我帮你牵线的话,其实大可不必,你能和他们这么投缘,只是因为你自己。”“不是。"陆照霜摇了摇头,感觉脑袋更沉了。郁思弦耐心地等着她的下文。
“是谢谢你,是这样的人,"她下意识地笑了下,嘟哝道:“真好。”说完,她便脑袋沉沉地栽倒在了他肩膀上。她灼热的呼吸隔着薄薄一层衬衫,烫在他的肩头。郁思弦两只手垂在身侧,下意识抬起,想拢住她,却又虚虚停住。有些束手无策。
他僵在原地好半天,终于叹了口气,自嘲地勾起唇角,“阿照……这算好人卡吗?”
郁思弦很好,只是再好,也不被陆照霜喜欢而已。忽而,她拱在他肩头,打了个喷嚏,整个身体瑟缩了一下。郁思弦回过神,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恰逢摊主过来收拾桌子,见着这一幕,也没多想,只以为他们是情侣或者夫妻。
他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好脾气地闲聊了两句,“这几天温差大,到这个点就是得穿外套,不然要感冒的。天气预报说是过一阵还有台风,唉,又出不成挑喽。”
声音透着股轻微的惆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郁思弦难以对此做出什么评价,静了静,道:“天会晴的。”
摊主笑了笑,“是啊,天会晴的。”
郁思弦不再犹豫,伸手穿过陆照霜的膝窝,将她打横抱起,朝摊主轻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去。
走到他的车旁时,陆照霜已将脸埋进他胸口,很沉地睡着了。这一刻,一切嘈杂潮水般褪去,他们挨得这样近,轻易让人产生一种拥有彼此的错觉。
他低下头,静静看着她的侧脸许久,才将她抱进后座。台风会过去,天会晴,但郁思弦的晴天,可能永远不会来。火
申城音乐厅内。
“我们本次音乐季的闭幕音乐会,就定在6月20号,演奏曲目是马勒的《第九交响曲》,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练习,给我们本轮音乐季做一个完美的收尾。朱高远站在台上,对着乐团众人宣布道。
底下传来不少轻微的议论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咳嗽。他皱着眉,又补充道:“最近流感频发,也希望大家在练习之余,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气象台已发布台风预警,6月14到15号会有台风登陆,届时大家私下练习即可,在家注意安全。”
会议结束后,大家纷纷散去。
“咳咳。"陆照霜拳头抵住唇,皱着眉把咳嗽压下去,心思还飘在《第九交响曲》的情感表现上,漫不经心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这是马勒人生中的最后一首交响乐。
在创作它之前,马勒经历了工作的变动、长女的病逝,和自己心脏病的诊断结果,这一切无疑对马勒的这首交响乐产生了深重的影响,被音乐评论家称之为“浩大的死亡之舞”。
将这首如此严肃的曲目放在闭幕音乐会上,朱老师的野心不言自明。但.…也确实很考验他们的演奏水平。
看来得抽出更多时间练习了。
逃出人间那边也调整了一首新曲子,需要和大家好好地合一下,时间好紧张…
陆照霜锁上柜门,提起小提琴琴盒,又呕唯咳嗽了一阵。怎么就感染流感了呢,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但也实在避不开,她苦笑着想,这场流感来得凶猛,最近她身边70%的人都中招了。
“照霜。”
陆照霜猛地回神,转头看过去。
汪嘉文身子靠着门框,犹豫不决地看着她,“今天晚上没事,我们去看电影吧?”
“嘉文……“陆照霜感觉自己几乎有点脱力,“抱歉,我去不了。”汪嘉文盯着她眼下的青紫,人的身体总是很诚实,疲倦过度,就会这样直白地反映出来。
汪嘉文自顾自地笑了,“我一直知道,你真的对首席特别执着,但你好像比我想得还要执着,光是乐团排练你怎么可能累成这样?你为了当好这个首席,真的好拼命。”
“但是,照霜,真的没必要这样吧,人生不是只有乐团的,身体和休息也很重要吧?”
“不是因为这个。"陆照霜没想到汪嘉文会产生这种误会,连忙否认,然而要怎么解释,却有点难以阐明。
“嘉文,抱歉,我现在正在做的事,还没有想好怎么跟你说,等过一阵我再告诉你。但这真的不是因为我故意忽略你,我只是一一”“你只是有其他更在乎的东西。"汪嘉文打断她,眼神很空。陆照霜愣住。
她下意识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反驳、自证,最后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她们当前真正的矛盾在于,在陪伴汪嘉文度过轻松愉快的休息时间,和拿出所有空闲去保证乐团和乐队的演出,这两者之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