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二月三日,杨翊一大早就起床,将已经装好的信封带着去了东门传达室。
信封里面除了他回给《世界文学》编辑黄晓辉的信,还有翻译好的《珍珠项链》稿子。
杨翊在信中先是提前祝愿黄晓辉过年快乐,然后将《珍珠项链》的稿子介绍了一遍,最后,他又顺带着问了黄晓辉一句,是否能够帮忙找到《老人与海》的英文版。
之前他让徐晓帮忙找《老人与海》,过了挺长时间,徐晓那边也没有动静。
因此他就趁着这个机会,跟黄晓辉问问,既然黄晓辉在《世界文学》工作,那接触外国文学的机会肯定有很多。
除了这些,他还问了黄晓辉,《世界文学》是否收福克纳的作品。
如果收的话,下次他就将翻译好的《烧马棚》寄过去。
他拿着信刚到传达室门口,牛小奇笑呵呵地说道,“杨老师,你知道有你的回信么?”
说罢,牛小奇将一封厚厚的信拿了出来。
杨翊不用看上面的寄件地址,就知道是《燕京文艺》的退稿信。
前天他还在盼着,如果《燕京文艺》不要这篇稿子,就赶快退回来让他另投其他杂志社,没想到这么快就“心想事成”了。
接过《燕京文艺》的退稿信,杨翊又将给《世界文学》的信递给牛小奇,“还有一封寄出去的。”
牛小奇接去看了看,随即点头,“好。”
师大的投稿信很多,牛小奇见得多了,也从来不问。
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杨翊拿着退稿信,先去食堂吃了个早饭,然后再回了住处。
信封拆开,《棋王》稿子上面压了一张信纸,是《燕京文艺》的编辑给他写的信。
开头编辑写了一大段客套话,感谢了杨翊给他们杂志社投稿,然后遗憾地表示他们杂志没有办法刊登《棋王》,并且在后面陈述了理由。
编辑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就是《棋王》写了知青生活的阴暗面。
这个理由其实杨翊是挺疑惑的,因为在他看来,《棋王》并没有在知青生活的阴暗面上面着墨太多。
或者说,这篇小说只是没有粉饰知青的生活而已。
而且《燕京文艺》近几期的文章,在杨翊看来,反倒是更加阴暗,充斥了各种各样的讨伐。
也可能,他们评判阴暗的标准,取决于讨伐的对象是谁。
既然《燕京文艺》直接退稿,并且没有说任何改稿继续投的可能,杨翊也就没有再纠结。
他检查了一下退回来的稿子,确定完整之后,又找了个信封,重新装进去,准备回头再投到其他杂志试一试。
……
虽然是一周难得的休息日,不过因为天太冷,所以杨翊上午没有出去,直接窝在了家里。
前天《烧马棚》翻译好之后,他就给了蒯风。
蒯风非常高兴,又给了杨翊两篇短篇小说,一篇福克纳的《献给爱米的玫瑰花》,另一篇是乔治·奥威尔的《行刑》。
多了两篇翻译的素材,杨翊十分高兴。
可惜的是,《行刑》不太完整,最后大概还有四分之一的内容缺失了。
蒯风拿来的稿子,显然是从某本“小说集”里面撕下来的,至于“小说集”的名字,已经无从考证,蒯风自己也不知道。
杨翊其实记得《行刑》的内容,只是并不完全确定,因此还是决定将《行刑》先放一放,等到以后找到了完整版再翻译。
他见蒯风接连拿来好几篇英文小说,而且作者都是国内鲜为人知的外国作家,便问蒯风能不能弄到《老人与海》。
谁知道蒯风跟徐晓一样,竟然连海明威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蒯风也表示,一定会尽量帮杨翊寻到的,看来他是有这方面的渠道。
今天正好没事,杨翊就静下心来,准备开始《献给爱米的玫瑰花》的翻译工作。
凭杨翊的经验,这篇小说翻译成中文大概有六千到一万字,篇幅还是比较长,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现在的他,也不考虑这些小说翻译出来是不是有杂志社要,是不是能出版。
因为他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基本上只要有新的外文小说过来,他都翻。
反正现在除了干这些,他也没有别的事情做。
上午翻译了两千多字,杨翊便停下笔,稍微休息一会儿,起身去了食堂。
学校已经放假,学生们渐渐离校,中午的食堂,也没有往日的热闹。
杨翊快吃完的时候,袁田跟刘琰夫妇也来了食堂。
远远地看到杨翊一个人吃饭,夫妇俩笑着走了过来。
“杨老师,一个人吃饭啊。”袁田笑道。
杨翊挠了挠头,“我也只能一个人。”
刘琰在旁边开玩笑道,“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只不过想找我们学校的估计没戏了,因为就没有跟你年纪差不多的老师。”
杨翊笑了笑,“敬谢不敏了。”
“你还小,找对象的事情不着急。”袁田笑了笑,又说,“既然碰到了,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
“因为慢班这次期末考试表现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