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记住的。那些一切——都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若不是传说这次的两件得奖珍宝之一是圣武帝的东西,她根本不可能和好友们约好了一开始就来选饲血奴,好让他们在场上竞争以此赢了后获得那件珍宝。
所以对于困兽场里面的所有流程,当时的她可以说是一应不知。
起码在南书眼中是这样的。
那些挣扎着从竞技场的土坑里爬起来逃出虎口的饲血奴,猛兽的嘶吼声杂着观众席一些人口中没有止住的惊呼,还有些能听清的“快啊!快——把他咬住!”
当时的金果是怎样一个状态?
南书其实已经有些忘了,她当时只是在想,父亲真的没有说错吗,女孩子们没有男人的相伴来到困兽场,真的待不下去了。
似乎父亲说对了......
因为她也觉得有些不舒服。
但不舒服的点和金果有些不同,金果是一直盯着看地下竞技场里的饲血奴,他们扬起的血和掉落在土里的肉。
而她是听着周围人的惊呼声,觉得有些太吵了。
困兽场是没有心的。
任何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清楚这一点,但每次时隔一月又举办还是会有许多人来。
原因无他,一进了这里,所谓的道德观念,所谓的一切不可抛开的尊严和良心,在一进了这里后都会仿佛被一块刀一样切开了。
世家会有世家的规则,平民会有平民的规则。
人也会有人的规则。
但到了这里,一切的规则都不作数。
人们只会赤裸裸的抛开外层相见,仿佛并不生活在社会的规章秩序下。
人们享受这样的感觉。
起码世家权贵是享受的。
而就算并不享受的,如现在面带疑惑的锦芸,就算并不享受但他们也是这套制度下的受益人,是并不享受也不会去破坏的那类人。
金果,她,锦芸元杳,延辞淮烨他们都是这样的人。
但......
南书想起当年金果陪着她来时的反应,不经意有些想笑。
或许金果比他们的反应要大些吧。
......
......
孟婼笙此刻的反应确实挺大的。
因为她马上就要被当成饲血奴抬上去了!!!!
再不大起来她人都要没了!
她靠在墙边看见那边壮汉在看见女孩手中举着的刀后就不再上前,只剩下瞳孔恶狠狠盯着陈娘。
陈娘咧着嘴,一缕头发从她耳边落下随意被她刮了上去,正打算再次开口那边察觉到不对劲的困兽场守卫这时候走过来,“吵什么吵!!”
他手里抬着烛火台,随着光影的靠近铁栏杆落下的影子更长了,刚好落在了孟婼笙脚边,光也落在了她半张脸上。
一映光在她脸上照出了徐徐如冬日暖阳般的辉光,长睫颤动,此时正低垂着眼望向他,眼尾的一抹红更添了几分光色。
“......!”
他眸中闪过一瞬间的亮色,头顶的布巾掉下来一块,前行的步伐脚步顿住片刻,又再次迈开走来,一边走一边朝着另一个方向大喊,“那边那个新来的!这一组是干嘛的!怎么还有个这种货色的娘们!”
“哦!”
被他叫唤的人这时候正从远处跑过来,束起长袖将手中的帕子搭在肩膀上,布鞋溅起了濡湿泥点,“似乎是病患的那一组,用来中场起兴的。”
果然,一听这话那人眸中就没了任何惊艳,嫌恶皱眉,摆了摆手正准备走,却在余光再次瞥间孟婼笙的时候又顿住了。
抬头示意,“......这女人得的什么病,会传染的不。”
孟婼笙:“......”
想开点孟婼笙,现在起码是在上台前被人注意到了,他要是因为美色觊觎你也会把你放出去,就算没得病的事被牢里的这些人发现了也没啥。
要不要现在开口说自己没得病,如果要是说出身份没有肯证明的东西这些人也根本不会信,还不如利用外貌......
“我——”
“花柳病。”
那个已经跑了过来的人喘着气说道,“是花柳病,哥。”
孟婼笙:“!”
她视线猝然朝着那人转过去——
是......
段旻!?
瞳孔不自觉骤缩,她身体僵住,一时所有的可能性都在脑中转了一圈。
不自觉开始审视起了这人。
段旻从那边跑来后还喘着气,朝着男人讪笑,肩上搭着的帕子用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是今下午才被卖来的货,上面的大哥检查发现有花柳病,就被扔到这间房了,唤我来守着。”
不对劲。
“是是是,哥你辛苦了,我一定好好守着不出半点差错!”
不对劲。
婼笙看见段旻干脆麻利地应付完那个守卫,在那个守卫离开后就朝着这边走过来,站在距离她位置最近的栏杆前对着她笑了笑。
是个带有安抚意味的温和的笑容。
她的唇角也扬了起来,是一种遇见熟人安心的微笑。
可只有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