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那样,问舒棠是不是真的喜欢季云鹤,还是只是为了家族利益。可刚刚舒棠那句"嗯”在他听来有某种斩钉截铁的意味,逼得他不敢再问。
如今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在感情上也是个胆小鬼。因为不想再听到不愿听的答案,所以干脆不问。原本准备好的那些挑拨季云鹤的话,也通通咽回肚子里。他不希望舒棠讨厌他。
两人各揣着心思,一时谁也没先开口。
半晌,季晏修还是忍不住,问:“今晚几点去老宅?”“七点。“舒棠轻轻的声音响起,和先前不太一样。季晏修以为自己让舒棠伤心了,心中愧疚不已,他抿了抿唇,说:“抱歉。”
“没事的,季先生道什么歉?“舒棠扯起一个笑,尽量让自己恢复如常。她不该迁怒于季晏修,毕竟说到底,他也是局外人,并没有强迫她嫁给季云鹤,顶多算个传声筒。
季晏修自责自己问得太早,饭刚吃到三分之二就被他搞砸了。为了缓和气氛,他又夹了块儿鱼肉,说:“这个鱼真的不错。”“季先生多吃一些。"舒棠把盘子往季晏修的方向推了推。她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和季晏修闹得太僵,毕竞以后还要见面,她甚至还要喊他一声"晏修哥"。
虽然和季云鹤闹僵是不可避免的,但其他人的关系,她会想办法处好。舒棠是性子淡,可并不是愚笨,在人情世故方面,她向来拿捏得到位。心里的算盘一打,她又主动开口:“季先生在伦敦读书还是工作?”话是她随便问的,从脑海里抓住一句季晏修的话,就成了一个话题。季晏修明白舒棠是主动翻过了这一页,心疼的同时,也对季云鹤更加生气。他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忍心这么对舒棠?气归气,季晏修的面上并不显露,他道:“先读书,后工作。毕业后,我父亲就让我接手了那边的分公司,权作历练一一舒小姐呢?在伦敦学的是设计专业吗?″
舒棠诧异,没想到季晏修竞然知道她的专业:“季先生怎么知道的?”“略有耳闻。"季晏修没说他后来特地托了人,几经辗转,终于知道了她的姓名和身份。
也知道了她就是季云鹤的未婚妻。
“舒小姐喜欢设计?"季晏修放下筷子,舀了一勺老鸡汤。舒棠也已经进入了尾声,她搅着面前的红豆圆子羹,说:“嗯,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季晏修想知道关于舒棠的一切,不失自然地追问道:“舒小姐平时还喜欢什么?”
“嗯恩……比如刚刚说过的烘焙啊,还有钢琴、画画这些。旅游我也比较喜欢,像爬山、或者去海边。"舒棠掰着指头数。琴棋书画虽然是从小被父母逼着学的,但舒棠也并不反感。她喜欢能让她静下心来的东西。
季晏修礼尚往来地介绍自己的爱好:“这么巧,我也喜欢旅游,看来我们还是挺投缘的。除此之外,我还比较喜欢健身,压力大的时候就会去健身房,或者和朋友打打球一-不过比起来,我的兴趣爱好好像有点枯燥。”舒棠虽然觉得两个人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的爱好有些奇怪,但出于礼貌,还是说道:“毕竞季总工作太忙了。”
季晏修一本正经道:“不过人多接触一些新东西也是好的,有机会的话,舒小姐可以介绍给我一些。听说舒小姐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季先生过奖了。“舒棠心心里更不解,堂堂元生集团的总裁,学习琴棋书画做什么?
她当季晏修是为了缓解刚刚的尴尬,随口说的,便没往心上放,应了声好。反正这些都是场面话,日后肯定不会再提起。一顿饭结束,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舒棠没料到竞然能和季晏修共处一室长达两个小时,其间除了联姻一事,也没有任何不愉快的地方,不得不在心里感叹,季晏修果然是生意场上纵横捭阖的高手,所以面对这种普通的饭局更是游刃有余。礼貌、周到,恰到好处,不会让人尴尬。
“季先生,我先走了。“舒棠站在逸膳坊门口,说,“你也早点回吧,耽误你工作了。”
“没有。"季晏修看了眼时间,唇边挂着笑,“休息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舒棠总觉得季晏修说话、行事都称得上温和,和外界传言实在有些不一样。
不过她没有深究的闲心,毕竞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一桩事情还没有解决。见季晏修没有离开的意思,舒棠也不再客套,道别后便朝自己的车走去。邵启一行人吃完午饭的时候还不到一点,他们找了间茶室,百无聊赖地等着季晏修出来,每隔十分钟就在群里艾特他一遍。幸好季晏修早有预料,把手机设成了免打扰。今日功德士(7)
季:[我结束了,你们在哪儿?]
邵:[位置]
邵:[你们是真能聊啊,我们等得黄花菜都凉了]沈:[修哥你不用过来了,启哥说我们直接去醺夜]江:[你们的,秘密基地。]
季晏修看着江衡的最后四个字,忍不住笑了笑,回了个“好”,就站在车旁等他们。
茶室离逸膳坊不远,六个人很快过来。
邵启笑嘻嘻地勾住季晏修的肩,问:“怎么样啊?有进展没?问舒棠了没?″
提起这个来,季晏修刻意压下的烦躁与苦闷重新浮上心头,他叹了口气,说:“到醺夜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