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怎么,不可以吗?”卫兵被他的理直气壮噎了一下,看着有点生气,但似乎有所顾忌,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问:"你们进城要呆多久。”
宋娘道:“着急赶路,明日就走。”
卫兵们又聚在一起,讨论了一会,片刻后矮个子卫兵过来向二人建议:“看你们风尘仆仆,不如在我们这多歇几日再走吧。”宋娘两手一摊,直率道:“没钱,住不起。”卫兵们又凑在一起,小声嘀嘀咕咕了一阵之后,三人竞是忍痛凑了一笔钱出来,放到宋娘掌心:“这钱权当是我们送给你的,你且在城中找个好一点的客栈,歇几日再走吧!”
宋娘捧着这笔天降横财,很是惊奇地进了城。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竞然也能落到她头上,段慈却很忧虑,时不时地回过头,盯着那几个忙忙碌碌的卫兵看:“事出反常必有妖,要不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宋娘数了数钱,反问他:“城门只有那一个,你觉得她们会放我们走吗?”段慈咬着嘴唇,担忧道:“万
宋娘赶着车,带他走进一间看上去比较干净宽敞的客栈:“既来之则安之,我看那几个卫兵,倒是没什么恶意。”“城中总比野外安全。”
段慈本来就没什么主见,听她这么说,只好把惴惴不安的心放回肚子里,寸步不离地跟在宋娘身后:“好吧,但你得保护我。”宋娘就笑:“我什么时候没保护你?”
段慈有点害羞,拉扯着她的袖子很不讲理地喊:“我不管,在这里你就是要保护我!我害怕!”
宋娘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保护你就是了。”晚上宋娘用意外之财买了一桌子菜,和段慈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久违的热饭。
段慈风卷残云,飞快地把几盘色香味具无的普通炒菜扔进肚子里,他吃得太快,以至于接连不断地打起了嗝。
宋娘苦笑着,制止了段慈舔盘子的行为,她伸手擦去段慈嘴边的菜汤,无奈道:“你不是皇子吗?吃相怎么能这么难看?”段慈拍着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嗝,声音十分委屈:“我饿了呀!我好久好久没吃到这样的炒菜了!”
宋娘提醒他:“小心吃多了不克化。”
段慈抱着饭碗埋头苦吃,吃得饭粒子沾到眉毛上都没发现,他用力嚼着嘴里的米饭,含混不清道:“我,我先吃饱了再说。”段慈吃得酒饱饭足,困意大发,像只海豹一样一边将肚皮拍得啪啪响,一边慢吞吞地挪上了床。
县城客栈的床榻自然比不了宫中,可段慈久违地躺在柔软舒适的被褥上,还是激动得落了泪。
他拍了拍身边的空地,招呼宋娘道:“你不是说既来之则安之吗?快点来休息吧。”
宋娘看着桌上狼藉的杯盘碗筷,微妙地笑了笑。“没事,我等你。”
段慈怪道:“你等我做什么?”
宋娘沉默了一会,等段慈的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她才平静地说完下半句:“等你肚子疼。”
不管冷的热的,油腻的生冷的,全一股脑塞进肚子里,不疼才奇怪呢。段慈捂着肚子,小脸煞白,疼得在床上打起了滚,他苦着脸埋怨宋娘:“你不早说!”
宋娘镇定道:“我说了,是你吃得太快了。”段慈疼得蹬起了退,揪着宋娘的袖子可怜巴巴地问:“宋娘,怎么办啊?”宋娘继续镇静起身:“我下去问问老板有没有山楂。”她们住在客栈二楼的厢房里,一楼是客栈的大堂,如今夜色深沉,老板正守着一盏灯,在柜台后面,托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大堂里没几桌人,宋娘循着楼梯下来,却骤然听见个熟悉的声音,她探出头去观察,是傍晚那个矮个子的卫兵,坐在桌子一侧,很殷勤地为对面的年轻女子甚斟酒。
顺着她热切的目光看去,桌子对面女子二十出头年纪,身量颀长挺拔,坐得端正笔直,远远看去,正像一把修竹。
她肤色白皙,看上去却并不文弱,眉宇间却是英气逼人。鼻梁高挺,面色红润,一看便知是长年习武之人。
宋娘心中生出几分警惕,放缓脚步,继续观察那女子。她猿臂蜂腰,腰佩短刃,从她紧绷的衣袖隐约可以窥见她手臂上结实饱满的肌肉。她人虽然十分英武飒爽,看上去却是十分疲惫,看上去竞是和宋娘一样,好几天没有休息一样,一路风尘仆仆,原本艳丽的大红武袍都变得暗淡了许多。
宋娘手扶在腰上,笑呵呵的,和老板打了个招呼。“老板,你这有山楂没有?我夫郎吃撑了。”砰一一
矮小卫兵拍案而起,指着宋娘冲那年轻女子道:“霍小姐,就是她!”“就是她带了您弟弟进城!”
一道灼热的目光像箭矢一样,破空而来,扎进宋娘后心。宋娘骤然转身,做出铁板桥的姿势,双脚牢牢钉在地上,却猛地向后折腰,堪堪躲过凌空击来的刀鞘。
来人见一击不成,未曾慌张,只将另一只手顺势探出,去抓宋娘脖子。宋娘眼睛微眯,上身稳若泰山,探出一脚,势如迅雷,扫向她的小腿。来人被她扫倒,只微微踉跄,却是借着冲势,撑着桌边,利落翻到柜台内,转身探出刀鞘,想勒住宋娘脖颈。
宋娘却比她更快,当即扭腰回身,抬手抽出柴刀,挡在身前。金石相击,发出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