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驭着,兴奋地撒开蹄子往前狂奔。刘大郎几个被颠得眼冒金星,腹内也翻江倒海。尤其是刘大郎,被另外两个人叠着压在身上,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你要…….……”
刘大郎脑子昏昏胀胀的,好努力才挤出微弱的声音。可,说不出话来。
“驭。”
终于,马停下了。
黎明先给第一个人一个手刀,然后把人扔下。又给第二个人手刀,接着把人扔下。
扔到刘大郎。
刘大郎惊恐瞪眼,“宵禁……
“对,已经宵禁了,在朱雀大街睡吧。睡吧睡吧,天大地大,哪里都是你的家。”
“不……”
黎明一个重重的手刀,将晕了的刘大郎踢下马。朱雀大街上三个人整整齐齐躺着,前方巡街使正在赶来。黎明心满意足,调转马头,转身折返通济坊。
赵家门前,李星遥几个翘首以盼。看到他回来,李星遥问:“黎阿叔,人…“人被我扔在坊外街上了。”
黎明跳下马,轻轻又拍马儿脖子,马儿很得意。赵端午道:“见到黎阿叔你把人带走,剩下几个乌合之众作鸟兽散,我正要去追他们呢。”“不用追,不管他们,坊正一会就带人来捉他们。”黎明摆了摆手,示意,别管了。
李星遥奇道:“黎阿叔认识坊正?”
黎明点头,“以前认识,有些交情。方才坊正开了门,我趁着巡街使还没来,把人偷偷丢在了朱雀大街。这些人,本就不是坊中居民,坊正捉了他们,自会处置。”
“对了,这事,是我偷偷干的。说好了,这是我们所有人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别人。”
“好。”
赵端午立刻应声。
灵鹊和李星遥对视一眼,也同时应声。
黎明便看常开怀一眼,道:“秦王大军今日进城,我回家听你们常阿婶说了近来的事,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便过来看看。哪里想到,正好叫我遇到刚才的事。”
“今日多谢黎郎君和常娘子了。”
李愿娘忙笑着道谢。
黎明跟着演,浑不在意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既说到“近来的事",黎明便随口又问了煤矿和砖窑两样,李星遥皆一一说了。黎明听罢,颇有几分感慨:“阿遥啊阿遥,莫非,上辈子财神爷欠了你的人情?”
李星遥只笑不语。
她背后,可不是有个“财神爷"?只是那"财神爷”,忒小气了些。下一个任务,要走四万一千步。
四万一千步,她怕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对了,黎阿叔若是想修葺房屋,只管同我们说。我阿兄会把所需的砖块,全部送过去。”
想到黎明今日之助,她毫不犹豫说了一句。黎明却道:“刚说了举手之劳,你还如此客气。砖,可不好烧,你们留着,卖钱吧。给了我,便少卖钱了。”
“两回事。”
李愿娘也摆手,见弟弟还要再说,暗中摇了摇头。黎明便也不矫情,改口应下了。
只是,白拿别人的东西,不是他的作风,他便道:“先头说了,要带你们去终南山,虽是因突厥来犯,我急急忙忙上了战场,可毕竞是我失言。这样吧,明日,若你们得闲,我带你们去终南山打猎吧。”“好!”
赵端午又是第一个应了。
“好!”
灵鹊第二个。
李星遥本来想说不去,话到嘴边,想起那该死的四万一千步,便改了主意,应下了。
几人便又说了几句,觑着天色更晚,常开怀出声,道该回去了。众人便止住。
黎明已经转了身,一只脚准备往外迈。才迈出半步,却又似想起了什么似的,住了脚,回头问:“阿遥,那只兔子,还活着吗?”李星遥忙回:“活着呢。”
“那就好。”
黎明松了一口气,这次放心往北曲去了。
他们一家三口走得不快,红毛担已经先他们一步,自个奔回了黎家。深秋的风不间断的吹拂着,路旁,高树落尽叶子,草丛深处,飒飒的,是风吹过的声音。
三人的脚步声落于夜色深处,夜,漆黑如墨。看不清前路,也没有灯火。
黎明不知从哪摸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燃,递到了灵鹊手上,“乖灵鹊,阿耶的好孩子,去前头照路吧。”
“为什么让我照路?”
灵鹊有些不理解,他还是个孩子啊!哪有人让孩子在前面照路的,矮个子只能照见一点点路,阿耶也太不心疼他了。还有,“阿耶,为什么让红毛担回去?”
他们明明可以骑着红毛担回去的。
“红毛担?”
黎明有些惊讶,然,惊讶不过一瞬,他便反应过来了,“好名字,以后,就叫它红毛担了。”
灵鹊嘴巴动了动,想说,阿耶,那是阿娘乱起的。想起,阿耶得知,阿娘给自己随口起了一个灵鹊的名字后,毫不反对,毫不郁闷,毫不觉得奇怪,就那么,欣然接受了,便明智的决定闭嘴。
“红毛担此次,有没有受伤?”
常开怀笑着等父子二人说完,方出了声。她眸子极亮,黎明只觉,她眸光熠熠,在火折子的映衬下,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