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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细(2 / 4)

长长的眼睑遮住了他眼中的表情。只浑身流露出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与疏离。

李星遥有些不自在了。

她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从前,也没有与这般沉默的人说过话。她既不是灵鹊,可以不管他人如何,只是自己叽叽喳喳自顾自说好多话。也不是赵端午,尴尬了就想方设法找补回去,让别人也尴尬。怕再说下去,回应她的是更冗长的沉默,她转过了身,继续找起合适的土来。

正找着,却不妨一一

“跟着阿嗔走。”

小郎君出了声。

随后,那头驴抬起了蹄子,往前走了两步。小郎君跟在后面,也往前走去。阿嗔?

李星遥目光一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阿花不叫阿花,叫阿嗔。不确定方才那句话是不是对自己说的,可,看来看去,周边没有旁人,便只当,是同自己说的。

她犹豫了一下,也跟在后面。

索性,小郎君没有再说什么。

一驴两人往前走,走了几步,李星遥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小郎君说了话。所以,他的嗓子也好了?

“你能说话了?”

她脱口而出。话音落,又暗骂自己,话多。明知他不爱说话,却还是同他说话。

正后悔着,小郎君却又出了声。他人虽未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后面:"倘若我能帮你建一个窑,你能把阿嗔还给我吗?”李星遥脚下步子顿住。

这才知道,原来他将自己和赵端午几个的话听在了耳里。建窑,是必要的。要烧砖,就得建窑。可,帮她建窑,是怎么回事?把阿嗔还给他,又是怎么回事?

“阿嗔本来就是你的啊。”

她实在不解,说了一句。

小郎君却道:“你给了三贯钱。”

“可那三贯钱,又不在你手上。”

李星遥不明白他的坚持,她笑笑,尽量表现出虽然没了三贯钱但其实也没那么心疼的样子来,道:“是那位阿叔偷了驴转卖给我,你才是苦主。”“你也是苦主。”

小郎君却坚持自己的想法。

见再说下去,还是各说各的,各自坚持各自的。李星遥决定,还是暂时不继续这个话题,便先人一步,就着那句建窑,继续往下道:“建窑要砖,可我没砖。”

“不用砖。”

小郎君却半回了身。他似是极为笃定,道:“用碎瓦,瓷片和泥土就行。”碎瓦。

李星遥琢磨着两个字,想起,家中的确有好多碎瓦。可,“没有合适的土。”

她将眼前的困境说了,又顺带着,把方才找土失败一事说了。本以为,小郎君会说,哪里哪里有合适的土,换个地方去找便是。哪知道,他却停下了步子,道:“看你脚下。”“看我脚下?”

李星遥实在迷惑,倒也,稀里糊涂照做。

脚下,固然是土地。

可,定睛细看,竞是一片褐色的土地。那土,正是她正在寻找的,能用来做砖的一种土一一半淋溶土!

冲天喜意再度涌上心头,她比刚才看到小郎君走过来还要欢喜。“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褐土?”

问了一句,小郎君却转过了身。

他对着阿嗔不知说了句什么,随后,阿嗔便撒开蹄子往前跑。看方向,似乎是去往通济坊。

“我让它回去拿管箩。”

小郎君看似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李星遥立刻就呆住了。

她回过味了,原来,最开始那句"跟着阿嗔走”,便是说,阿嗔能帮她找到合适的土。小郎君早知,她今日是来找土的。可是,拿笆箩?

她有些不敢置信,驴能听得懂这么高级的人话吗?拿简箩,驴当真能做到?

不想相信但又忍不住往驴离开的方向看,略等了一会儿,驴回来了。它嘴上,竞然真的叼着一个筒箩。

那笆箩是家中日常所用,她认得的。

“阿……

她欲言又止。

又欲言又止。

好半天,才敢开了一句:“它可真聪明啊。”阿嗔将笆箩放在了地上,小郎君理所应当捡起笆箩,便欲蹲在地上,将褐士揽进去。

李星遥忙示意他把笆箩递给自己。

可,他还是那么倔强。

不出声,也不给筒箩。

没办法,李星遥只得跟着蹲下,往笆箩里揽土。秋天的风是轻轻的,带着微微的凉。半是黄半是绿的草在空中轻轻的摇晃,阿嗔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半躺在地上,一下一下,舔着自己的皮毛。四下里一阵安静。

有喜鹊在二人身后停留。很快,又张开翅膀,飞走了。“你尔……”

李星遥装了一会儿土,想起,他大病初愈。那位郎中说,要休养,少走动,便准备开口,让他去一旁歇着。

才开了口,又想起,总是小郎君小郎君的叫着,这么久了,还不知他的名字呢。

便主动问了一句:“不知小郎君叫什么名字?”“王阿存。”

小郎君回说三个字,手上的动作不见停。

李星遥偏过了头。

她看着小郎君,心心说,还以为,你不会回答呢。“你是长安人吗?”

她没话找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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