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那驴便乖巧的往外走了。“这?”
赵端午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阿兄,不必担心,驴上次没把我甩下来,这次也不会的。”李星遥不忘回头说一句。
不多时。
郎中来了,骑着驴来的。
“我妹妹呢?”
赵端午一双眼睛只往门外瞧。待看到李星遥骑着那头倔驴,从后头赶来,方放下了一颗心。
“你胆子也太大了,阿遥,下次可不能这么吓人了。”他捂着心口,仍是后怕。
李星遥从驴身上下来了,道:“事急从权。那驴,的确通人性。”兄妹两个一道往马厩去。那郎中是前些时日里见过的,见到小郎君,摇头,道:“怎么又是这小郎君?他的手,这次伤的有点重。”提到手,李星遥忙往小郎君的手上看去。
却见,那只之前本就流了血,包扎过了的手,又流血了。“原本,再养几日,他就好了。可现在,被砸了一下,也不知,脑袋里有没有伤。若是没有,一切好说。若是有,就难说了。”郎中的脸上写满了同情。
他还强调:“这次一定让他好好休养,切记,这只手,不能提重物。”“好。”
李星遥应下。
这一次,实在欲哭无泪。
等送走了郎中,她回屋子里,翻了翻自己的"小金库”。先拿出一笔,递到了赵端午手中,道:“阿兄,以后每日里,给他炖只鸡吃吧。”赵端午嘴皮子动了动。
许是想说,没必要,又觉得,小郎君实在倒霉。最后他点头应下,说:“他被墙砸晕,这事,与你还真无关系。要买鸡,不能你一个人买。我那里还有点私房钱,我来买吧。”
兄妹二人一番推拒,最终当妹妹的没能拗过当哥哥的。好在这次,没过夜,小郎君就醒来了。
大概是想起了睁眼前发生的事,觉得,自己怎的这么倒霉,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着马厩的顶出神。
李星遥一直留意他的动静,见他醒了,艰难道:“昨晚雨太大了,家里的墙是夯土墙,被雨淋了,地基应该不稳,所以砸到了你。郎中说,你要好好养伤,不要提重物,再养比之前更久些,就好了。”话到最后,有点说不下去了。
她自己都觉得郁闷。
又是自己,来说这样的话。郎中说,郎中说,饶是她相对小郎君,是个健康人,听得多了,也觉得心烦。
可这些话又不得不说。
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郎中说,如果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他会赶来,再给你瞧一瞧。”
小郎君没有回应。
他好像在听,又好像没有在听。
李星遥越发尴尬了,她深吸一口气,左手抠右手。“对不起啊。”
小郎君…依然只看着天。
没办法,她只得跟先前一样,颇有眼色的出去了。日子便这么提心吊胆又无事发生的过了。
灵鹊每日去小郎君跟前一问:“小郎君,你今日,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你的头,疼吗?”
小郎君不作回应。
灵鹊便默认,没事。
一连五日,李星遥见此,勉强将心放下一半。因为屋子总归是要修的,这一次,烧砖的事,便提到了明面上。
赵端午本以为,所谓的修墙,还是像先前一样,去外头挖了土来,重新堆成夯土墙。
可,待听说,妹妹竞然想砌砖墙后,他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先说:“砖墙?”
又说:“你确定,是砖头的那个墙?”
“确定。”
李星遥点头,知道他在惊讶什么。
“阿遥,你可知,长安城的砖价如何?”
赵端午把头摇得飞起,又指着不远处的城墙,一字一顿:“咱们圣人都用不起砖,长安城的城墙,都只在重要的地方包砖。那萧仆射家,也不过是木头混了夯土的房子。你说,要砌一堵砖墙,可这砖,就是把我卖了,也买不起啊。”“我并非想买砖。”
李星遥忙纠正他的说法,她也看向那城墙,道:“我们的确买不起砖,可,我们可以自己烧砖。阿兄,我想试一试,自己烧砖。”“自己烧?”
赵端午更震惊了。
想说,咱们也不会啊。可一个“咱们"才说出口,他突然想到,那台曲辕犁,以及那台榨油机。鬼使神差的,他问:“阿遥你莫非会烧砖?”“不会。”
李星遥摇头,又说:“不过,可以试一试,万一呢。”“万一。”
赵端午扶额,颇觉哭笑不得。他觉得,这个万一能成的概率,可太小了。不过,他一贯是不爱扫兴的,思来想去,还是应了下来。“自己烧,也不是不行。阿遥啊,你是不到渭河心不死,不捉大鱼不收网。行吧,我就陪你烧一烧这砖吧。就是不知道,我这屋子,能等到砖烧好的那日吗?”
“能的能的。”
灵鹊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了。
他好像对烧砖极为感兴趣,听到要烧砖,眼睛都亮了。拉着李星遥的手,便问:“阿姊,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烧啊?”“不急。”
李星遥摸摸他的额发,她觉得那处摸着最舒服。“烧砖要土,要柴,我们现在,还没柴和土呢。”“我帮你砍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