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大的精力,做一台榨油机,实在累人。她也不确定,非自用,对外售卖的榨油机,做起来,系统还会不会予以支持。若无支持,工期太长,变数太多,她手头也无人可用。二则,以前头曲辕犁遍地开花的速度做参考,一台榨油机卖出去了,没多久,第二台,第三台,便会如雨后春笋一般迅速冒出来。想要将榨油机的做法捂在手上,怕是行不通,还不如趁此机会,赶在前头,把能赚的钱赚了。
她将心心中想法说了,赵端午虽然十分心动,却还是摇头,“阿娘同意了,此事才能行。”
提到李愿娘,李星遥心中的兴奋稍减。
她也知道,此事若是没有李愿娘的同意,怕是难成。便在晚上,将心中的想法说了。
李愿娘前脚才被突然冒出来的蜡烛”吓"了一跳,后脚又看到没抱什么希望的榨油机竞然做成了,再看那金灿灿的胡麻油,她眉心一跳。回过神来,道:“你们想把榨油机的制作方法卖给寺庙?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寺庙未必知道这东西的好。”
“是啊。”
赵端午接口,后知后觉回过味了,他想的,有些过于简单了。若是以自家真实身份出面,将榨油机推出去,自是不在话下。可现在,自家不能暴露身份,长安的佛寺,又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些个秃驴,一个比一个趾高气扬。
自家不过升斗小民,平日里,秃驴们皆不看在眼里。纵然是推着榨油机上门,对方也不一定理会,更别说,只拿着制作方法上门了。只怕是,他们前脚才提出,有样好东西想卖给寺庙,后脚就被寺庙的人轰出来了。
摇头,他表示,想从寺庙口袋里掏钱,太难了。李星遥也不着急,道:“我们想把东西卖给别人,自然得先让别人知道,东西的好。”
“怎么让他们知道?”
李愿娘问了一句。
李星遥沉吟片刻,“先头我听阿兄说起,长安城里,好像每年九月,会举行舂米比赛?”
“确有此事。”
赵端午应声。
之前他的确随口同李星遥提起过这茬。长安城里,每年秋日,皆会在城外举行舂米比赛。各家磨坊或为了扬名,或为了凑热闹,都会在此日参赛。第一年,他还溜出去看了。后来因觉得无聊,便再没去过。可他不去,比赛依然每年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眼下阿遥提起这茬,莫不是,“阿遥,你想参赛?”
他问李星遥。
心中却觉得,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了。
“他们办的可是舂米比赛,而非榨油比赛。”舂米和榨油,可是两回事。
“我明白。”
李星遥点头,自是明白他的“提醒”,她并不担忧,只道:“阿兄莫非忘了,萧仆射,还欠我们一个人情?”
萧仆射?
赵端午怔了一下,李愿娘也回过味了。
前后的事情好像在这一刻都串起来了,李愿娘明白,李星遥先前想要送萧璃人情,便是为了今日。早在那时候,她便知道了,榨油机会做成。“你想让萧璃帮你?”
她问李星遥,心中已是十分笃定。
李星遥又点头,说:“谁说没有比赛,便不能创造比赛。”春米能舂出一场比赛,榨油,自然也能榨出一场比赛。只要能安排一场榨油比赛,她便有信心,一举将榨油机的名头打出去。只要榨油机的名头打出去,那便,不愁各寺庙闻风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