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佣人的怀里是一堆脏兮兮的衣服,仔细看的话,里面裹着一件棕色带有小熊耳朵的外套。顾渊不安地握拳,眉毛皱起。
这是周池鱼的衣服。
“你是谁家的小孩儿?"佣人好奇地望着他。顾渊小手紧紧揪着衣角,尽量维持平稳的声线:“我是周爷爷亲戚家的小孩。”
“哦。“佣人点点头,想起今天家里确实有客人,“你是不是跑丢了?”“是的。“顾渊还是第一次说谎,缓缓屏住呼吸:“周爷爷让我安慰小鱼弟弟,但我找不到他。”
“原来是这样。"佣人带他找到电梯的位置,帮他按下四层按钮,“他在左手边第四间。”
“谢谢。"顾渊表现得非常淡定,电梯门即将关上时,对面的人依旧在打量他。
他悄悄松开湿润的掌心,在门彻底关闭后,按住微微颤抖的胸膛。“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啊!”
出了电梯,顾渊耳畔的哭闹声更加清晰。他将轮椅的速度几乎调整至最高,险些撞到墙壁。
“小鱼!”
顾渊拧开门锁,一眼便看到坐在地上狼狈哭泣的周池鱼。距离两人分开还不到一天,周池鱼仿佛变了样,不光小胖脸又红又肿,就连小卷毛也乱糟糟地顶在脑袋上,看起来哭闹很久都无人照顾。
见到顾渊,周池鱼原本低垂的小脑袋猛然抬起,从小声啜泣变为号啕大哭,小脸蛋憋得通红。似乎害怕顾渊离开,他伸着胳膊,踉踉跄跄地爬过去。“哥哥,哥哥你快带我去找妈妈。”
周池鱼小脚不停地跺着地毯,小脸皱成一团:“他们说我妈妈死掉了,你快带我去找她!”
顾渊瞳孔一缩,抿着唇欲言又止。
浅褐色的瞳仁中,映着周池鱼悲伤难过的眼神。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周池鱼最管用。
“哥哥,我们快点走!"哭也是一件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周池鱼半天没有吃饭,小小的身子抖如筛糠,尽管这样,他依然用力迈着小脚丫准备带顾渊离开“我现在就推着你!”
顾渊突然伸出制止住周池鱼,慢吞吞地将他搂在怀里。“小鱼。”
他喃喃低语,湿润的睫毛垂落至眼睑。
“哥哥。”
“呜呜呜,呜呜呜。”
周池鱼抱着顾渊,哭声高得刺耳:“我要找妈妈。”“不哭不哭。”
“不哭了…”
顾渊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周池鱼的后背,能感知到对方浑身出了不少的汗,后背的衣服几乎已经湿透。
他说不出太多安慰的话,也不敢告诉周池鱼这个残酷的真相,只是在周池鱼哭得快要没有力气时,从口袋里取出一颗巧克力牛奶糖。这是他从家里带的周池鱼最喜欢吃的巧克力,如果周池鱼吃掉,心情应该会好一些。
剥开糖纸,顾渊将糖果塞进周池鱼的嘴里,拉着他坐在自己的轮椅上。他的轮椅位置还算宽敞,他又比较瘦,周池鱼坐下后勉强不算太挤。“我们回家。”
顾渊轻轻搂着周池鱼,又从口袋里取出很多糖果,“等你吃完,我们就到家了。”
周池鱼确实饿了,揉了揉红肿的眼睛,一心心一意扑在撕开糖果的外壳上。顾渊已经记下路线,这一次,他悄悄带着周池鱼乘电梯离开。他们家的车就停在院子里,司机看到顾渊抱着周池鱼乘坐轮椅出来,惊讶地跑过去:“小鱼少爷找到了?”
“嗯。"顾渊今天经历了太多事,双腿没有力气,将周池鱼托付给司机,“您把他抱进去吧。”
司机点点头,给周池鱼披了件毛毯:“终于找到小鱼少爷了。”车里还有不少吃的,周池鱼饿狠了,小胖手抓着面包就往嘴里塞,顾渊让司机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后,接过周池鱼的小面包,撕成一块一块喂给他。司机握着手机,当得知周池鱼是被顾渊独自行动带出来的时候,惊喜又好奇地盯着顾渊。
他觉得他们的小少爷变了。
“叔叔,隔壁的车也是我们家的吧。”
顾渊神色平静,注视着司机:“我们先走吧。”另一边,顾家人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那些古董物件顾老连看都没看,只是轻蔑地扫了周雍禾一眼:“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周雍禾见谈判未果,露出本性:“那今天,你们恐怕带不走孩子了。想带走小鱼,除非让我收到法庭的文书,我虽然没把握胜诉,将案件拖个两三年还是有信心的。”
顾老微微挑眉,和顾城眼神交汇,顾城道:“您就不怕我们报警吗?”周雍禾笑道:“你们有证据孩子在我这里吗?”白温然冷笑:“龌龊。”
场面僵持片刻,顾老青着脸起身,带顾家人离开。“慢走不送。"周雍禾悠悠地叠起腿,眉宇间隐隐浮起几分得意,“先让人把那孩子转移到美国山庄,趁孩子年纪小,还是比较容易洗脑的。”“周、周先生.…”
助理面带愧色,因畏惧嘴唇紧张地抖动:“小鱼少爷不见了”回家的车上,顾老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不是白温然悄悄告诉他,顾渊已经将周池鱼带走,他今天势必要在周家闹个天翻地覆。卧室里,周池鱼已经握着小饼干睡着。
半小时前,他点名要吃鳗鱼排骨饭,可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