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坐在车里,浑身又痛又累。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知道自己非常伤心。“小渊,你是不是不舒服?”
白温然轻轻搂着他,长叹道:“我们已经有了眉目,马上就能找到小鱼了,”
“他会不会被坏人抓走。“顾渊垂着脑袋,声音带着些虚弱:“小鱼肚子肯定很饿。”
白温然眼角泛着酸,轻轻揉着顾渊的脸:“相信妈妈,小鱼明天一定能被我们找到。”
顾渊很累很累,几乎快要睡着。他轻轻伏在白温然的怀里,呼吸越来越淡:“可是妈妈,小鱼现在一定很伤心。”白温然呼吸微热:“所以我们找到他后,一定要好好安慰他。”“嗯。"顾渊的脸色有些苍白,轻轻咳嗽:“我要把世界上所有的美食都买下来,送给小鱼。”
顾城垂眸望着自家儿子落寞难过的神色,眉宇间透着深深的担忧。他有种预感,周池鱼被有心人带走了。
这一次,顾家想要带回周池鱼,恐怕要费些功夫。“睡吧小渊。"白温然柔声安慰,“等你醒来,小鱼就回家了。”“真的吗?”
顾渊心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忐忑,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他的小手轻轻拽着白温然的衣角,沉重的脑袋已经快要无法抬起,尽管这样,他依然保持清醒,留意着坐在副驾驶那位叔叔的电话,因为那位叔叔掌握着周池鱼的最新动态。
车窗外的夜色昏暗无辜光,顾渊呆呆地盯着外面,好像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原来爱是很多种的。
比如说,他对父母和爷爷有很多很多爱。
他对周池鱼,也有很多很多爱。
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周池鱼总陪他玩?
似乎不全是这个原因。
他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本绘本,名叫《兔子和树的奇幻之旅》。绘本的故事很有趣,讲的是大树和小兔子是好朋友,为了帮助小兔子找到更多的朋友,大树时而化作火车载着小兔子穿越山岭,时而变成飞机载着小兔子冲上云霄,时而变为帆船载着小兔子翱翔大海…
周池鱼于他而言,就是这棵会飞的树朋友。他就是那只小兔子。
顾渊轻轻拧紧眉眼,唇角微微下垂。
可是他如果死掉,周池鱼肯定又要伤心了。“顾先生顾夫人!”
耳畔激动的声音令顾渊在半睡半醒中惊醒。坐在副驾的助理惊喜地回眸:“小鱼父亲的助理通知我们,小鱼刚刚给他们打电话了。”
顾渊挣扎着坐起来,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紧紧抿起。当晚十二点,顾老爷子赶到禾瑞公馆。
周雍禾没料到顾老会如此效率,不过他并不介意,就算顾老今晚不来,他明天也会亲自邀约。
“绑架不到五岁的孩子,这种腌膳事,你也做的出来!"顾老脊背挺得笔直,看似平静的语气下,隐藏着波涛汹涌的较量和强势,他没有接下佣人递来的茶,眼睛锐利而有神:“赶紧把孩子交出来。”顾渊坐在轮椅上,悄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经过走廊时,他好像听见了哭声。
周雍禾双手叠放在桌案,不紧不慢道:“按照年龄我其实应该称呼您一句大哥。”
顾老抬手制止,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死死注视着对方:“称兄道弟就不必了,时间不早,我需要接孩子回家睡觉。”周雍禾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缓缓打量众人,他没料到顾松远竞然如此兴师动众,不仅带了儿子儿媳,就连传闻中体弱多病的小孙子也带来了。“大哥家大业大,儿孙满堂,怎么还来和我争这些?"周雍禾声音低沉暗哑,“更何况,按照血缘关系远近亲疏,小鱼和我更亲一些。”顾城低笑:“看远近亲疏固然没错,但周叔叔的遗嘱非常明确,您这样做恐怕不太妥。”
顾渊没忍住,双手握成小拳头:“快把我弟弟交出来!”周雍禾看了眼顾渊,眼底带着些嘲弄:“听说顾小少爷身子骨一向不好,今日一看,顾小少爷莫非遇见了神医?”
顾老脸色沉了下来,面色仿佛被寒霜笼罩。“你到底放不放人?”
周雍禾笑了笑:“大哥别着急,先听听我的条件呢?”说话间,几位黑衣人抬着密码箱,整齐地码放在顾家人面前。“我知道您不缺钱,但暂管基金会顶多是喝几天口汤,和真正吃到肉相比,差太多了。"周雍禾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自信,“如果您肯点头,我们两家未来将会进行密切的合作。这些古玩希望能入您的眼。”顾渊望着箱子里摆放整齐的名贵的花瓶,神色透着几分紧张。这和把小孩卖给坏人有什么区别?
他记得故事书里,魔鬼就是用金银财宝收买人心,那些被卖魔鬼的小朋友,都一个个被吃掉了。
“妈妈我想去卫生间。”
顾渊趁大人们不注意不声不响地离开。出了会客室,他根据刚才的记忆迅速回到刚刚经过的走廊,果然再次听见若隐若现的哭声。他的听觉和嗅觉从小就非常敏感,对于微弱的异响便能感知得非常强烈。他可以确定,这哭声一定和周池鱼有关。
周雍禾的家路线复杂,顾渊绕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找到周雍禾家的电梯。不知不觉,他已经走了很远。
这时,对面的卧室走出一位佣人